云然只得訕訕地朝蕭凝心的屋子走去,房門已經(jīng)打開了,她走進(jìn)去,恭敬地給屋子里的三位“主子”請了安。
“你把頭抬起來。”蕭員外說道,云然便聽話地將頭抬了起來,如云然所猜想的一樣,蕭員外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因為這是云然第一次和蕭員外打照面。
當(dāng)然云然是不會知道此時蕭員外心里的真實想法的,蕭員外盡量鎮(zhèn)定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眉目如畫,膚若凝脂,立在那里就像徐徐盛開的白玉蘭,有幾許清雅別致的感覺。的確如她的夫人所說跟自己的女兒蕭凝心有五分相似,只是她跟自己女兒的感覺確實截然不同的。
他的女兒是溫室里的花朵,處處依賴父母。可是這個女子身上卻散發(fā)出一種倔強(qiáng),剛強(qiáng),不服輸?shù)囊馕叮绕涫撬请p眼睛,就像深山中的幽潭,承載了太多的東西,這個女子的確要比自己的女兒成熟穩(wěn)妥得多,而且也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想到這,蕭員外對蕭夫人使了個眼色,蕭夫人會了意,走到門口將房門關(guān)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隨著房門被緊緊關(guān)起,云然的心頭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這難道是要跟她密謀什么事嗎?可是她一個漂泊無依的丫頭能給這個富庶人家提供什么幫助呢?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接著蕭員外便很自然地開口了:“實不相瞞,我們是有事要請云然姑娘幫忙。”
云然姑娘?這個稱呼有些太客氣了,云然有些受寵若驚,問道:“不知老爺需要奴婢做什么呢?”
“那這個故事就要從十八年前開始了。”于是蕭員外很仔細(xì)地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仔細(xì)道來。
原來蕭員外以前并不是做藥材生意的商人,而是朝中的一名武官,他一直追隨在現(xiàn)在的景昌侯李懷淵左右,當(dāng)年攻打邊溪國的時候,李懷淵為蕭員外擋住了一支流箭,于是那支流箭就射到了李懷淵的手臂上。
雖然傷勢不嚴(yán)重,但是蕭員外還是覺得十分過意不去,于是李懷淵就半帶開玩笑的語氣說:“既然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不如這樣,聽說你的夫人懷孕了,我的長子暄兒今年正好七歲,若你夫人誕下的是位千金,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就結(jié)個兒女親家如何?”
蕭員外當(dāng)時沒有想到李懷淵會這么說,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景昌侯的爵位是世襲制的,若是生了女兒,能嫁給他的嫡長子做嫡婦,日后成為景昌侯府的主母,也未嘗不是一條好的出路,于是蕭員外便欣然答應(yīng)了。
等到班師回朝之后,他托人打聽才知道,原來李懷淵的嫡長子李暄竟是個傻子,長到七歲了還不會說話,生活也不能自理。這樣一來把蕭氏夫婦都給愁壞了,沒有想到堂堂景昌侯也會這么誆騙他們,還好大夫說蕭夫人是宜男之相,這樣他們夫妻才能放下心來,一心都只期盼能生下兒子,總不能把年過不惑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兒就送給那個傻子做媳婦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蕭夫人最終還是生下了女兒,就是現(xiàn)在的蕭凝心。這樣一來,蕭氏夫婦都是日夜難安,他們身怕李懷淵帶著定親之禮和一紙婚書來他們蕭家,讓他們不得不認(rèn)下這門婚事。
為了女兒的終生幸福考慮,蕭員外終還是辭官不做,帶著夫人和新生的女兒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于是他們定居到了距離京都千里之外的慶州,連名字都換了,靠著多年累積的積蓄在這里做起了藥材生意。
他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李家的魔爪,可以讓女兒幸福地嫁給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也默許了蕭凝心和馬遇才的交往。
誰知道,就在半個月之前,李家派人找上門來,意圖就是要讓蕭家的女兒嫁到他們家去,雖然他們兩家只見并沒有下定也沒有婚書,但是當(dāng)時蕭員外答應(yīng)李懷淵的提議之時朝中有很多武官都是聽到了的,他們還祝賀蕭家喜得良婿,這樣的事就是想賴也賴不掉啊!
他們將這件事告訴了蕭凝心,蕭凝心心里只有馬遇才,當(dāng)然是死活不同意,所以才一連這么多天都閉門不出。
云然聽到這里,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蕭家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了,可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奴婢如何才能為老爺和夫人分憂?”
蕭員外嘆了口氣,將手邊的畫卷展開,道:“這就是那李暄的畫像。”
云然按照蕭員外的意思湊上前去看,畫像上是一個年輕男子的模樣,只見畫像上的男人長得堂堂正正,英姿煥發(fā),倒不像是個傻子啊,于是云然便也很自然而然地脫口道:“看著倒不像是個傻子啊!”
“看哪里看得出來呢?”蕭夫人有些哀愁地說,“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又是景昌侯府的嫡長子,要不是因為癡傻,怎么會娶不到媳婦呢?他的二弟都已經(jīng)成婚兩年了,長幼有序,要不是李暄有什么問題,為何要先給弟弟娶妻?而且他十歲就被送到外面去生活了,前幾個月才被接回李家大宅,要不是傻子,李家怎么可能這樣放棄嫡長子呢?”
“所以呢?老爺和夫人想怎么做?”云然依舊揣著明白裝糊涂,想要求我為你們辦事,還要我自己先開口,這未免太可笑了!
“瞧你也是個聰明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希望你能代替小姐嫁到李家去。”蕭員外開門見山道。
“我為何要這么做?我是在蕭家為婢,可是并沒有將自己賣給蕭家啊!”李懷淵為了給傻兒子找媳婦,誆騙你了,而你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受苦,就要把別人的女兒推給傻子做媳婦,你跟那李懷淵一樣,都不是什么好人!云然在心里怨罵道。
見云然態(tài)度強(qiáng)硬,蕭員外也只好先放低姿態(tài),說道:“我們可以弄到李暄的畫像,李家自然也能弄到小姐的畫像,要是代嫁過去的人相貌出入太大,李家定然是不認(rèn)賬的,你跟小姐有五分像,所以你跟畫像上的小姐也不會差太多,所以只有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見云然不回答,蕭員外又補(bǔ)充道:“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你要是答應(yīng)了,你以后就是我們蕭家的小姐,你就是蕭凝心,你出嫁的嫁妝和規(guī)格絕對不會低,我會給你丫鬟,也會給你大量的陪嫁,準(zhǔn)保不讓你被李家看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