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懷里的人跑走,陳淑雅一句一句喚著:“我的容容……我寶貝的孩子。”
哄了足有三分鐘,陳淑雅終于消停下來,哭的鼻頭都紅了,顧施容溫柔地拭去面頰上的眼。
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唯恐讓母親疼到。
眼淚順著手指流到手背上,濕潤的觸感并不好受,顧施容仿佛感受不到,“不哭了,容容在呢。”
她到底想要什么?顧施容腹誹。
顧施海來得比她們二人晚,剛到場便瞧見這里突兀的畫面,假惺惺地慰問:“這是怎么了?”
熟悉無比的聲音縈繞在耳畔,顧施容滿懷笑意地轉過頭,人都距離一米之外。
“小海!”
身后還跟著兩個人,顧施容定睛一看,“祖父祖母!”
即使年歲已大,二老年邁,腿上動作卻依然利索,顧老爺子嘴角下垂,顧老夫人板著臉面無表情,一點兒沒有看見孫女的高興模樣兒。
顧施容天真的以為是太久沒見生疏了,安撫好母親提起裙擺小跑到顧施海身前,此刻的她忘卻了禮數,激動地牽起弟弟的手。
顧施容:“小海,我好想你!都多久沒見了。”
顧施海假笑:“最后一次見是五年前了。”
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少惡心人了。
顧施海萬分厭煩。
一門心思都放在姐弟重逢的場景上,顧施容沒注意到背后淚流滿面的陳淑雅換了副神情,深惡痛絕地審視這個親生兒子,眼底的恨之入骨快要溢出來,死死盯著顧施海,好似他是個不干凈不吉利的臟東西。
在顧施容看不到的視角,陳淑雅當著公公婆婆的面,大膽地鄙視他。
顧施海自然也注意到了,心臟仿佛被刺扎了一般,痛得他站不穩。
內心放肆吶喊:憑什么顧施容就可以被你溫柔以待,明明都是你的孩子啊!
“明明都是你的孩子……”一不小心把想法說出來,顧施海呢喃,細若蚊蠅,倒是不叫人聽著。
顧老爺子暗道不妙,只手握拳抵唇,重重咳嗽兩下。
顧施容還未問他怎么了,身后人不知是催促還是提醒:“容容呀,小海和祖父祖母一路奔波肯定也累了,先讓他們坐下來吧。”
“說的也是,太高興都忘了。”顧施容連忙招呼,“快坐吧,我幫你和祖父祖母倒水。”
貴賓席沙發很大很長,卻被中間的茶幾一分為二,顧施海三人坐在右側,陳淑雅躲瘟疫似的坐左側。
趁顧施容去吧臺倒水,陳淑雅上下掃視一遍顧施海的穿著,斥責道:“你怎么穿這樣?”
她和丈夫顧森都想過了,就算這孩子不能扔,也絕對不能讓他受人矚目,最好一輩子藏匿在幕后,這樣施容就是唯一以及絕對的下任理事長。
顧施海就是最大的阻礙,他不允許出現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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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子遺傳了父母的優良基因,皮膚生的白嫩,虧爺爺奶奶的照顧,初三的他身高已經一米七,一張娃娃臉瞧著幼態十足,第一眼總讓人誤解忽略身高,以為他還是小學。
不及姐姐顧施容的驚艷,但也可愛耐看,穿著成年人的西裝雖違和,卻叫人好奇的想一直注視他。
顧施海就是看中了這點才選擇這么穿,這次的發布會雖然手機才是主角,但依照顧森陳淑雅對顧施容的喜愛,必會抽出機會介紹她,屆時就算他有爺爺奶奶撐腰也會不怎么出彩。
因為如今集團被顧森管理,自己不受寵被接到老一輩家里住,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年紀大了,不愛出現在公共場合,那么他也不會時常沐浴在閃光燈下。
所以只能抓住機會一點一點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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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里,顧施容端著盤子回來,將一杯加了冰塊的水和另外兩杯熱茶分別擺在顧施海和祖父祖母面前。
一切完成好,問陳淑雅:“爸爸呢?”
陳淑雅隨意瞥了眼腕表:“到門口了,等他到場發布會就開始。”
顧老夫人手里拄著的拐杖用力一敲地毯,“來賓都到了居然還這么散漫,是要所有人等他一人嗎?”
在他們一群人談話期間,被邀請的人陸陸續續都到了,現如今都坐在位子上,雜七雜八地談論事情,紛紛擾擾,吵鬧個不斷。
見時機差不多,顧施容說:“我們也下去吧。”
陳淑雅滿臉堆笑:“走吧,待在上面看也看夠了。”
起身之際,顧施容伸手想要拉顧施海一把,卻被拒絕。
陳淑雅掙扎地看著這一幕,失望地瞪了眼顧施海,氣他居然敢無視自己的女兒。
真是越長大越沒有,留下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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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靠墻的樓梯走下去,步伐輕柔沒被周遭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