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看熱鬧的同學不多,就四五個,但也很醒目了,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圍著三人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朝她們瞥來。
“怎么回事啊這里,感情問題?”
“哭的那個是許歆然吧?還有旁邊那個……是上回跟校花打架上論壇的顧施容!”
“臥槽,世家大小姐的對毆咱們還是別瞎摻和,看個熱鬧就行。”
“你聽見沒有,又有陸隱的名字,還未婚妻呢。“
許歆然慘兮兮地哭訴著,憑借自身在校園內的知名度,很快將老師吸引過來了。
偌大的操場上僅有一位老師艱苦在維持兩個班的秩序,得到其他人的通報,一群人堆在一塊兒搞起事情來。
體育老師吹響口哨,大聲吶喊:“都散開散開,怎么回事兒,啊?!”
老師一臉困惑,想找個人問問情況,許歆然趁機煽風點火,在一旁痛哭流涕,抽抽噎噎地向老師匯報自己添油加醋后的“全過程”。
“施容同學這次太過分了,她……”話音未落,被顧施容打斷。
大庭廣眾之下許歆然跟她耍些可笑的小技倆,這時候罵回去倒顯得自個兒不厚道,干脆陪她演下去。
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的私心,能耗一點兒上課時間就耗一點兒。
顧施容也泣不成聲,甚至比許歆然還要肝腸寸斷,她捂著口鼻,想放聲哭又不敢,似是不想被人看到軟弱,卻又抑制不了,最后流淌出口的只是微弱的“嗚嗚”聲,如瀕死前的呼喊。
為了比許歆然的演技更有說服力,顧施容左手放在心口上,素白纖細的嫩手一抽一抽,心如刀割,如喪考妣。
眼簾上纏著淚水,豆子般大小的晶瑩淚珠恍若流水,嘩嘩從又大又圓的眼眶中溢出,幾滴眼淚沒掛住臉頰,忽地摔落在地,淚如雨下。
抬起顫手想拭去滿臉淚痕,卻不料越抹越多,如斷了線的珠子。
玉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
佳人落淚,我見猶憐。
“歆然,如果真像你說的是我搶走你的未來,不用你說,我自己會退出,但我自問沒對你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在我沒轉來之前學校內就人人皆知是你纏著陸隱,是你在糾纏不休,根本沒什么橫刀奪愛的故事,我對不起你什么?你要這么污蔑我!”
“還有陸隱的腳……我,我……”流暢的話語頓住,結結巴巴不知下一句怎么編。
其余人卻是誤解成她過于傷心導致語言功能紊亂休克。
顧施容這一哭,明顯把大家都震懾到了,包括許歆然。
在此人真情實感的眼淚前,許歆然方才流的淚不過是拙劣的兒戲,完全沒有可比性。
勝負已經出來了。
體育老師很是為難。
一邊是理事長寵愛的孫女;一邊是校長特意吩咐過需好好供著的投資人之子的未婚妻。
哪邊都萬萬不能得罪。
心累啊,人麻啊。
長嘆一口氣,為難地調和:“同學一場和睦一會兒不行嗎,還得接著共度兩年,芝麻大點小事就吵起來,你們心胸寬廣些嘛,好不好?”
許歆然感到不平,紅著眼眶:“可就是因為我的寬容才讓顧施容從中作惡!”
“這……”
口口聲聲說是調解,脫出唇的話卻是籠統隱晦,說了也白說。
這時,外界那些站在顧施容戰隊的小兵們毫不留情地譴責起許歆然,膽子小的一幫只躲在人身后指責,對許歆然早有不滿的人直指許歆然叫罵。
“別裝了,你平常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你可沒少冤枉陷害別人,別以為我們不跟你同班就不知道你還霸凌過同班同學,借著勢力大就在校內為所欲為,本來就前科多居然還給自己多加一罪,哼。”
“就,就是……”
弱弱的聲音和霸道的聲音在一瞬間同時響起,毛線團似的混雜在一塊兒。
許歆然名聲大,但人緣差,被她欺負過的人不計其數,現如今都逮著機會等著揭發她。
此刻的顧施容就像瓶蓋兒,旋開來,再搖一搖,瓶子里的液體便爭先恐后地冒出來。
被霸凌者們心照不宣將顧大小姐當作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