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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手

剎那間,李重陽腦海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耳畔陡然響起兩道刺破黑夜長空的驚天霹靂。

“流.氓!”

“無賴!”

本來似老藤纏樹的兩具身體,也好似觸電一般,猛然自李重陽身上彈開。

下一瞬。

“卑鄙——啊咕咕——”

“下流——啊咕咕咕——”

李重陽得脫自由,趕緊將腦袋冒出水面,猛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而兩人沒了依托,罵聲未絕,又連嗆了幾口河水,腦袋就又將沉入水底。

李重陽見此,微微遲疑了下,終是再次伸手。

這次他學了乖,再不敢攔腰去摟兩人,而是抓住兩人的后頸,像提兩只小母雞一般,一左一右將兩人提溜出水面。

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仰身奮力往不遠處的烏蓬船游去。

兩個在水中早已凍得抖若篩糠的假公子,經過初時的慌亂,此刻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既沒尖叫,也沒有胡亂的掙扎,倒為李重陽節省了一些體力。

不多時,李重陽使出吃奶的力氣,總算游到了小舟旁邊。

手中使力,將兩人再次提出水面一點,同時大吼道:“抓住船舷!”

兩人聞言,顫巍巍伸手,蔥白手指緊緊扣住船舷,好讓身體勉強浮在水面。

李重陽見兩人抓住了船舷,略微舒了口氣。

松開死死攥著兩人后頸衣領的手,也抓住船舷,用力一縱,便自水里翻上了船板。

然后,站在船舷,再將兩人從水里拉上來。

三個人,如今都是濕漉漉一片。

“帝,郎君,您沒事吧,啊嚏——”

“沒沒沒——啊嚏——

兩個女扮男妝的假公子緊緊貼在一處,冰冷的濕衣沾在身上,再有河風微微一吹,直凍得顫抖不止,噴嚏連連。

李重陽雖然也很冷,但卻還能勉強堅持。

抬目打眼一看,方圓兩丈之外,已被十余條漕運司輕舟圍得水泄不通。

而近處畫舫,遠處河堤上,燈火輝煌,人影晃動,全部注視著他們這里的情況。

如此情勢下,再想逃走,已無可能。

“你們是誰?!”

“為何潛到此處?!”

“還不速速投降?!”

漕運司輕舟上,寒芒閃動,傳來數聲大喊。

李重陽見此,搖頭一嘆,。

扭頭瞧了眼兩個瑟縮成一團的假公子,忍著刺骨的寒意,對他們二人道:“兩位姑娘,艙里有我娘子的一些舊衣服,若不嫌棄,還請趕緊進去換上。這些人,便讓我來應付吧。”

說著,李重陽彎腰,拿起火折子將油燈點燃,遞到那青衣小廝手上。

然后再不看二人,踏步來到船頭,手持長篙,冷冷掃視已圍到近前的漕運司輕舟。

主仆二人掌著油燈,見到李重陽如此,你眼望我眼。

好一會兒,終是沒有抵得過身上寒冷,一言不發地彎腰鉆進了船艙里,掩上了破布簾子。

這廂,圍在四周的漕運司官兵沒有聽到烏蓬船上的回答,再次大喝道:“到底是哪里來的賊廝?若再不回答,休怪我漕運司弓箭不長眼啰!張弓!”

話音落地,李重陽便看見,火把掩映下,十余條輕舟上,已泛起密密麻麻的幽幽寒光。

看情形,只要自己稍有不慎,所在的這條破船,便會被射成蜂窩。

頓了頓,李重陽將長篙插進水里,高聲答道:“官爺息怒,官爺息怒,草民只是在汴河打魚的漁夫,不是那啥賊子哩。”

“漁夫?!”

官船上的人聽到李重陽的回答,有些不信地道:“既是汴河上的漁夫,怎會不知漕運司禁令?這汴河河面,夜間不得行舟。”

李重陽早有措辭,聞言連忙解釋道:“草民自然省得漕運司律法,只是剛剛見有人落水,這才驅舟前來營救,不成想驚動了各位官爺,萬望恕罪則個。”

說完,李重陽抱拳拱手,向周圍作揖施禮,言行謙恭。

漕運司官兵聽到李重陽的解釋,語氣終于稍微軟了些,疑惑道:“有人落水?就是剛剛被你救起的兩人么?”

雖然河面燈火灰暗,但剛剛三人在水中撲騰的場景,這些圍到近處的官兵還是瞧了個大概。

李重陽趕緊連聲道:“正是正是,正是剛剛那兩人。”

“他撒謊!”

可是,他話剛出口,三層高的畫舫之上,陡然響起一聲厲喝。

李重陽識得這聲音的主人,正是今夜主持這場汴梁詩會的蔡五郎蔡鞗。

聽他出言戳破了自己的謊言,直恨得牙根癢癢。

豁然抬頭,仰首望著那個居高臨下的蔡鞗。

畫舫上燈火通明,李重陽可清清楚楚看見,一身白衣的蔡鞗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搖著折扇,似笑非笑地俯視著自己,冷聲續道:“剛剛我明明看見,那兩人本站在他的船頭,明顯是他一伙的,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圖謀。只因你們漕運司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后,這才棄船入水,妄圖遁水而走。”

說完,蔡鞗又掃向身邊眾人,淡淡道:“你們說,是也不是?”

他這話音剛落,周遭無數才子佳人紛紛點頭附和。

“對對對,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五郎說得對,這廝在撒謊,這廝與他的同伙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此賊廝,你們漕運司還不趕緊抓將起來,在這里啰嗦個什么勁兒?!”

“……”

畫舫上的,都是出身豪門的權貴勛戚子弟,非富即貴,哪是這些半夜還要吹著冷風在河面巡邏的苦哈哈可比?

聽到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證李重陽三人是圖謀不軌的賊匪,哪還有什么好言語?

立時,先前問話那人也變了語氣,厲喝道:“好你個巧舌如簧的賊廝,來啊,將他們抓將起來!”

話落,也不給李重陽再狡辯的機會,把手一招,便有四五條輕舟箭射而出。

幾個呼吸間,尖尖的船頭已從四面八方撞在李重陽這艘破船上。

本就年久失修已破得不能再破的烏蓬船,遭受這番重擊,差點沒四分五裂。

不待李重陽穩住身形,七八條大漢已縱躍而起,穩穩跳到李重陽的烏蓬船板上,直壓得這艘窄小的破船左搖右晃,嘎吱作響。

而七八條大漢顯然水性極佳,根本不受影響,一個個手拿木漿,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往李重陽身上招呼,妄圖第一時間將其制服。

但是,李重陽此刻又豈是好相與的?

眼見七八條大漢躍出,右手一動,便將插進水里的長篙拖出丈余,然后雙手握緊,使勁在膝蓋一折,便將長篙掰成兩截。

執著短的那截,雙步一蹬,在船頭扎成馬步。

接著奮力一舞,照著最先沖到近前的那名官兵腰間戳去。

“啊——”

一聲慘叫,還未及站穩腳跟的那名官便被他一竹篙挑下船去,落入水中。

接著,竹篙一揮,當空橫掃過去。

“啊——”

又是一聲慘叫,竹篙再次掃中一名官兵太陽穴,也將他打入河中。

接著。

“啊——”

“啊——”

“……”

又是數聲慘叫,又有三四名官兵被擊中,掉落河里。

片刻間,本是擠滿壯漢的烏蓬,一下子便又恢復了空蕩。

“好賊廝!兄弟們,抄家伙!”

剩余幾名還未來得及躍上烏蓬船官兵,哪料到一名小小的漁夫竟有如此身手,先是一驚,繼而大發一聲喊,便紛紛拿起明晃晃的刀槍,再次往李重陽的船上沖來。

“有膽的便放馬過來!”

眼見又是六七條兇神惡煞、手持利刃的大漢涌來,李重陽也大吼一聲,把臉一橫,雙足一踏,重新扎穩馬步。

一手持篙,一手撿起掉落船頭的木漿,昂首挺胸,怒目瞪視著這群官兵,作好了奮力一搏的準備。

“賊廝找死!”

一名大漢見他如此,冷哼一聲,手中長槍一抖,便和其余幾個伙伴一起,往李重陽身上招呼。

李重陽此刻只拿著一根竹竿一把木漿,即便再是神勇,又哪里會是這些手持刀槍的官兵對手?

即便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和官兵交上手,見了血,除了帶著綠蘿亡命天涯外,他將再無退路。

但一想到烏蓬船里還有兩個身份不明的假公子,一旦落入這些人手里,一頓羞辱定然是免不了的。

念及此,李重陽也只能硬著頭皮,咬牙站在船頭,欲要和這些官兵拼上一拼。

電光火石間,群龍獨打的短兵相接便將上演。

恰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有些尖細的大吼從船艙里響起。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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