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妖腳步加快，懶得回頭看張山。

張山也什么都不想，憑著感覺緊跟在帝妖后面。

四周的街道漸漸出現人影，帝妖突然轉身看向張山，嚇得張山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不逃？”帝妖輕笑著看向張山，卻看得張山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的直搖頭。

“怕逃走，死？”帝妖挑了挑眉，將臉湊到張山身前。

張山被帝妖看得一邊搖頭又后退了兩步，下意識的和帝妖拉開一些距離。

“是因為你的異能嗎？”帝妖沒在再接近張山，直起身子問道。

張山一直搖著頭，之前求死的勇氣好像已經被他消耗完了一樣。

“回答。”帝妖的眼角微瞇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是因為......師傅。”張山不敢和帝妖對視，底下頭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倒是有點意思。

帝妖聽了一笑，沒再發問。

“跟上。”

帝妖招呼張山一下，朝著旁邊公共場所走去。

再出來時，帝妖臉上掛滿了笑意，還穿上了張山的外套，雖然挺小，但帝妖一點也不在意，好歹干凈不是。而張山則深低著頭跟在帝妖后面，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臉一樣。換上了帝妖那個被他反復糟蹋還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破外套，頭上也被帝妖揉滿了灰塵，額頭的干枯的血跡也在帝妖的打扮下更加暗沉，臉上布滿了憔悴，瞬間變成一個游蕩了好多天的流浪漢。

“那邊，要飯的，看到沒。”

走出廁所，帝妖指著前面十字路口的穿著落魄的青年乞丐問道。

張山抬起頭順著帝妖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

“去，搶了他，生意。”

“啊？”

張山瞪大眼睛抬頭看向帝妖。

“失敗，砍手。”

帝妖嘴窩高高翹起，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紳士一般的弧度。

張山看得頭皮發麻，不敢再看帝妖，只好向著那乞丐走去。

躊躇了半天，張山三步一停也還是來到乞丐三米外。可是這最后的三米張山卻好像怎么也邁不過去。周圍路人奇異的目光再次打到張山臉上，碎碎的低語傳到張山耳里，讓張山感覺到嚴重的不適。

張山在乞丐旁來回走著，每次走到旁邊深吸一口氣卻又拿不下決心。

旁邊的乞丐顯然也注意到了穿著異樣的張山，充滿敵意的盯著他。

張山注意到乞丐的目光，倒是停下了躊躇的腳步。不敢去看乞丐的目光，不過卻鼓起勇氣坐了下來，深深的低著頭，再次做起了低頭烏龜，好像要屏蔽周圍的一切。

張山剛坐下，一個銀幣就落到張山面前。張山看著眼前的銀幣顯然一呆，看到那人腳影邁過，張山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熟悉的背影，背影消失在轉角，張山不由得有些呆住。

張山抬起頭，周圍碎碎的低語再次傳到了張山耳中，特別的旁邊那個乞丐的，極其之刺耳。

“tm這小雜碎是哪兒來的？搶老子生意是什么傻b玩意，等下看老子不抽死你丫的，草。”

耳中的低沉的謾罵不絕于耳，張山呆著的目光一下子狠了起來。

壓制已久的怒氣好像爆發了一般。張山瞬間沖向旁邊的乞丐，狠狠一腳就向著乞丐的肩膀踹去，坐在的乞丐根本來不及躲，被張山一腳踹滾到地上。

見乞丐倒了，張山搶過乞丐的飯碗就像帝妖追去。

哪怕追逐、謾罵、吵鬧、怒吼緊隨其后，張山嘴角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帝妖回頭看著抱住錢碗沖來的張山，也笑了。

“師傅。”見帝妖笑了，張山遞出自己手中的錢碗，好像邀功一般。

“追上，怎么辦？”帝妖一臉邪笑的看著氣喘吁吁的張山。

“啊？不，不知道。”

帝妖遞出一個酒瓶再次挑了挑眉，笑著消失在張山的視線里。

張山追了一下，卻一點也跟不上帝妖的步伐。身后的怒吼謾罵再次傳來，乞丐出現在巷子另一頭。

張山看了看手中的酒瓶，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跑。

“攔住那個小偷！”

“嘭。”

不知名好心人的一腳，差點讓張山來了個狗吃屎。

踉蹌了好幾米，張山總算是扶著墻穩住了身體。

然而正是這一下，那個青年乞丐已經沖了上來。見到張山近在眼前，乞丐費勁全身的力氣向著張山的肚子踹了出去。

張山直接被踹飛出去，狠狠摔到地上。

見張山被踹倒，乞丐也終于能喘口氣。

“狗雜碎......呼......就你tm敢搶老子的錢。”

“呼......”

“你個沒爹媽的小雜碎，看老子怎么教訓你......呼.....”

乞丐一邊怒罵一邊喘著氣，也算給了張山掙扎的時間。

周圍指指點點的各種聲音沖得張山腦袋炸裂，甩了甩頭，意識有些昏沉沉的，但是他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手邊的酒瓶。踉蹌著站了起來，這一刻，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出奇的煩人。

張山怪笑了一下，向著乞丐就沖了上去。

......

“怎么樣？”

張山悠悠醒來，就看到帝妖坐在一旁，啃著不知名的烤肉。

張山扭頭四處看了看。好像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三面透光，自己好像正躺在一個沙發上，旁邊的帝妖就地燒著柴火烤著肉。

想起自己在街上的一幕，偷襲那個乞丐一酒瓶后那家伙叫了幫手，給他揍暈了。

張山下意識摸向了后頸處，好像昏迷前就是這受到了重擊。

不摸還好，一模一股蔓延了整個后頸的疼痛就傳遍腦袋，疼得張山忍不住瞪著眼嘴角一“嘶”。

“吃肉？”

帝妖好像沒注意到張山的表情一樣，自顧自的問道。而且嘴上問著，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最多就是吃著肉看了張山一眼。

張山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帝妖看沒看到。轉頭看了看墻上的石灰脫落了露出里面的石頭，張山有些驚訝。這居然是石頭起的房，得多老了？

“這是哪兒？”

“暫住這。”帝妖還是在啃肉。

“我昏多久了？”

“看窗。”

張山轉頭透過頭頂的窗，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我tm中午出來的吧？

“我要回去。”

“學院？”

張山突然蒙住了，學院我剛翻墻出來，怎么回去？

家更不敢回去了，怎么面對父母呢？

再看看自己一身的傷，張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都做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