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之二從懷中拿出一副卷軸,快步走到周小凡面前,打開來,上下左右,仔細對照幾遍,問:
“你是周小凡?”
周小凡不在意被打量,禮貌的笑笑,答:“我是。諸位……是來找我的?”
上一世沒有這一段,周小凡有些好奇,隨著自己重生歸來,這個世界要怎么應對自己。
推門之二沒回答周小凡,確定找到要找的人了,收起卷軸,轉身走了。
外面的紫鱗馬隊伍適時的分開一條路,露出在馬隊中間的金頂馬車。
八匹紫鱗馬才能牽得動的全金屬的馬車,夜晚的街上只有衛士們手里的火把提供照明,可這馬車竟是比火把還要光亮耀目,許多夸張的陣法花紋,沒有一絲要掩飾的意思,大喇喇的繪滿了車頂車身,甚至拉車的紫鱗馬身上的鞍甲也繪制了同類型的花紋。
推門之二快步跑到馬車的窗下,小聲的跟里面匯報。
不多時,從窗戶里面遞出來一只盒子和一塊留影石,遠遠看去,那只盒子周小凡有點眼熟。
推門之二再次轉回。
“有人狀告你欺詐,你可有話說?”
周小凡被這個一板一眼的衛士都問樂了,星月府什么時候辦事這么客氣了?難道不是應該看上什么直接說征用嗎?
“這位……大人?您說我欺詐,總得有個證據什么的吧,難道是我應該死了,然后沒死了,欺騙了眾人同情我的感情?”
推門之二也被反問的呆愣一秒,接著想起手中的留影石,將其拋擲空中,二人面前就出現了一段影像。
一段周小凡的影像,“死”前的。
那日周小凡照常去呼嘯峽谷練習輕功,在峽谷里怪異颶風中艱難爬上呼嘯峽頂,剛好趕上黃昏前的火燒云,煞是好看,周小凡找了個樹杈躺上去,一邊看云一邊恢復體力。
接著有個穿白衣的女子緩步走到周小凡躺著的樹杈下,周小凡一見女子的面就跳下來,跟著女子離開。
開始走的緩慢,隨著白衣女子淡笑著在周小凡耳邊耳語了幾次之后,兩人的步伐漸漸加快,而周小凡的視線也慢慢完全集中在女子的臉上。
快進城的時候,白衣女子停下來,柔聲的問周小凡:
“你真的決定了嗎?”
周小凡拍拍胸脯,堅定的說:“當然,我周小凡說話算數,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就是你的,區區仙藉,放在你身上還是我身上,不都是咱們家里的嘛!”
說完一頓傻笑,可惜目光有些空洞。
女子回以微笑,面色有些紅潤,羞澀的說:“妾身!妾身什么都給你了,是你自己說要把仙藉送我的。”
周小凡看起來對女子的笑容很是癡迷,連續點頭,伸出三根手指指著天空說:“我周小凡發誓,愿意跟夫人分享仙藉,如果有一天我身死,仙藉就歸夫人所有。”
影像到這里就停了,周小凡看得呆怔,心想,娘的,這誰啊?原來我缺失的那段記憶這么狗血?我兩輩子加一起,三百多年竟不知自己還有過一個夫人。
“這……誰啊?”周小凡覺得這誤會有點大,誰在搞我?
推門之二瞪眼,指著影像的方向問:“你還想狡辯嗎?我星月府最恨的就是這世間欺騙女子之人,你既然得到了人家女子的人,又應允了誓言,違背誓言的后果,星月府會讓你見識見識的。”
“不是,等會……”被晾在一邊半天的瞎眼道士終于插上嘴,一拂塵揮開兩人,自己站到中間。
“貧道金陽門清風,兩袖清風的清風。”老道自爆家門,不光神色仙風道骨,不知何時,連衣著拂塵竟都整理好了。
“這位道友,你這留影石里這么明顯的迷魂咒,別說你法力低微沒看出來啊,就算你沒看出來,你家大人總不會也沒看出來吧。這么拙劣的伎倆,欺負凡人,實在是有失我仙盟體面吧。”
瞎眼道士一對兒白眼珠茫然望天,說出的話毫不客氣,甚至有那么一絲絲敵意。
推門之二一聽金陽門就已經要炸,但最后一點理智讓他想著剛才主人說了要講道理。
“他既得了好處,又指天發誓,天地應了的誓言,當然就可以追繳,不然你讓他再發誓說自己沒說過這樣的誓言,看他敢不敢?”
瞎眼道士將望天的視線收回來,隨意的提著拂塵,晃到推門之二面前,舉起拂塵仔細打理了一下,點著對方的頭說:
“原來還能這么玩啊,那老道要是讓你發誓把腦袋割下來給我當凳子,你是不是也得馬上割下來啊?”
隨著瞎眼道士的拂塵在他眼前點了三下,接著推門之二還真舉起手指天發誓。
“我發誓——愿意將——我的頭——頭——割下來給清風道長當凳子。”
話說的磕磕絆絆,只一句話已經說出了滿頭的汗,剛說完就捂嘴一臉驚恐。
“我——不是——我是……”
啪啪!門外傳來兩聲鼓掌聲,金色的紫鱗馬車里走出一人,一身白衣,隱隱的上面還有金色的紋理,頭戴玉冠,手里一把扇子,金燦燦的,都不用看上面的圖案,只知道很有錢。
“一兩金子二兩銀,兩袖清風瞎自在。金陽門的瞎自在,清風道長,久仰大名啊,有許多年沒聽到過您的消息,還以為您真去清修自在去了,能在這兒遇上真是幸會幸會。”
瞎眼道士被認出身份也不氣惱,哼一聲,上下打量白衣男子,說:
“金元寶,你爹給你取名元寶,你就這么聽話,這穿的用的,哪哪都跟元寶看齊啊。”
男子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金元寶這個名字除了親爹已經很少有人敢對自己當面叫出來,不過這個人……有點棘手。
瞎眼道士沒給他反駁的機會,還給他找臺階,指著周小凡,
“你專程來晏城該不是為這種是事情吧,那種看起來柔弱無依的女人,尤其還是會迷魂咒的女人,你可要小心些,免得下次我見了你爹,他跟我哭訴自己中年喪子。”老道趕蒼蠅似的揮袖趕人,“行了,行了,有正事還是辦正事去吧,別在這兒不務正業。”
“哎~別啊,來者是客,既然都澄清是誤會了,到了家門口怎么也要進來歇歇腳,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周小凡跳出來唱反調,因為他想起那個已經被推門之二揣在懷里的盒子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