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湛嗯了一聲。
“阮湛,你等我一下。”柏瑜放開手,跑到了旁邊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上。
“兩串兒。”掃碼,付錢。
“注意車輛安全。”阮湛將人拽回來的時候,語氣都變了,這么大的人跑來跑去,車子又不長眼。
“我知道,我有在看。”柏瑜拿著兩個用牛皮紙包著的糖葫蘆。
“下次我來。”
阮湛皺眉,發現柏瑜這些日子越來越冒尖兒了,哪都有她的事兒。
柏瑜拉了一個腔調,算是同意了。
阮湛看她這幅模樣,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
“你就不能聽話。”阮湛捏捏她的腮幫子,柔軟。
“不能。”柏瑜擼了一顆山楂,外面的糖絲甜甜。
“我挺喜歡吃這個。”柏瑜說道,搖了搖手里的紅彤彤糖葫蘆。
阮湛一時語塞,“我剛開始還以為你知道我口味兒,特地買了兩串兒。”
柏瑜啃著下一口山楂的動作頓了頓。
繼續吃。
“這個特別棒,我下次多買點兒。”柏瑜看著他,眼眸含笑。
阮湛咬了一口,確實甜。
兩個人一口吃一個,腮幫子被糖球撐成了河豚。
*
還好每次他們走的路人群都不太多,不然就麻煩了。
走到哪哪里都有人注視著,就不太令人喜歡。
“柏瑜。”阮湛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啊?”柏瑜應聲,“我想去個廁所。”
“你去吧,我直接回班了。”阮湛說道。
“拜拜。”
“拜啥拜,回去吧。”柏瑜笑瞇瞇地說著。
阮湛失笑,她眉眼永遠都是那么靈動。
日子就在小打小鬧中悠閑度過。
每天“欺負欺負”江執的智商,再說說笑笑。
“柏瑜,我今天不跟你回家了。”阮湛拎著她的書包,這個時節都已經開始換成棉襖了。
一不小心從初秋到嚴冬。
明德中學從秋末開始,學校就發新的校服。
把空調也整修了遍。
“嗯。”
呼出一口白霧,柏瑜的帽子也變成了暖融融的。
“我給我哥打電話。”
阮湛牽著她的手,他手機里面也有柏瑾的手機號了。
“行。”阮湛沉吟,一直等到柏瑾過來。
看到自家老哥的車,就跑上前去。
“我走了,你路上小心。”柏瑜招手,拉開副駕駛座就上去了。
“老爸!”柏瑜鉆進車里,驚呼一聲。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柏承銘拉下口罩。
柏瑾和柏承銘很像,個頭兒都差不哪去,更何況都坐在車里面,不仔細看背影也看不出。
“我媽呢?”這是柏瑜第二句。
也是全球兒女第二句。
——爸,我媽呢?——
“你媽在家,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專屬司機了。”
柏承銘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一臉自豪地對自家女兒說。
“不用了,老爸。”柏瑜摘掉帽子,放在座位上。
“為什么呢?”柏承銘問她。
“我不是小孩子。”柏瑜強調,“你別沒事兒找事兒干。”
不知道老爸怎么想的,大哥成年沒多久就把公司扔給他了,自己當個太上皇,怪舒坦的。
不對,未成年的大哥就天天被老爸抓到公司里面,天天看文件。
【我暈,我看不清字,需要瑾瑾幫忙。】
這是駕駛座上的經典名言,一直跟了柏瑜六七年。
導致大哥談個戀愛都得見縫插針。
這甩鍋爹當的,全A市找不到第二個。
“爸,你看你都歇了好幾年了。”柏瑜為自己哥哥打抱不平。
“人家爹正當時還都在位子上干著,你就不能也去干嗎?”
柏瑜皺眉有點怪罪自家老爹。
大哥都辛苦好多年了,媽媽一直在國際上不回來,每天義務救助殘疾兒童,童年都是跟著哥哥一起過的。
這兩個人都快成年他們才回來。
“爸,我哥都沒正經談過戀愛,你們就把他抓進公司,用公司捆綁他,你嫌棄累,我哥也累啊。”
小姑娘覺得爸爸有點自私了。
“你倆一起,這樣不挺好的嗎?我哥天天喝酒喝到吐。”
說的柏瑾慘兮兮的,不能好好活著的樣子。
“瑜瑜,這你爺爺的爺爺訂的規矩,家里都這樣安排的。”
柏承銘胡亂編造一個借口。
“老爸,你清醒一點。”柏瑜從車上小盒里面摸出一瓶牛奶,擰開蓋子,開始小口小口地喝著。
“我怎么了?”柏承銘眼睛大大的,柏瑜無語。
“行吧,行吧。”柏瑜擰上瓶口,“你瞎扯扯。”
那也是等到六十歲才退休,他倒好五十出頭就不干了。
“那我哥呢?”柏瑜理論,“你連法定退休年齡都沒到,過分!”
小手一握,表情一狠,“爸,你今年必須回來,我哥太累了,每次他都親自接我。”
柏承銘心里受傷,“我年輕也是這么過來的。”
柏瑜一時哽住,腦子一片雪花飄飄。
車內寂靜了好多秒,都沒人說一句話。
“那后來呢?”
柏氏是做米面起家的,后來逐漸發展壯大,柏承銘手里就開始行使互聯網+,現在是進軍娛樂圈做影視企業。
每一代人,帶領柏氏團隊,進軍一個或兩個新領域。
柏承銘一直覺得柏瑜年紀還不到未成年,暫時不打算讓她知道。
現在她成年了,也有知道的資格了。
“現在,你看你哥,挺厲害的。”柏承銘在背后依舊不斷擴展他的力量全力輔助柏瑾。
“這個圈子,一步走錯就什么都沒有了,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媛媛,瑾瑾我們回來了。”柏承銘換上鞋。
暫時還在木本木,還沒回到原來的別墅。
“人呢?媽?”柏瑜沖到主臥,舒媛換好衣服,正在開會。
“等一下吧。”舒媛戴著眼鏡沖自家女兒溫柔一笑。
柏瑜打了個手勢,什么也沒說,回房間了。
果然,老爸老媽回來了,感覺就不一樣。
之前的這個房間就柏瑾和她,冷清又空蕩。
躺在床上,柏瑜想了想阮湛都是一個人,也沒聽說阮湛家里怎么樣。
想著想著,柏瑜就想和他說話。
從桌子上扒拉出手機,召喚一下阮湛。
等了十幾分鐘還沒有人回信息,柏瑜就關上手機了。
等到舒媛開完會,柏瑜都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