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被人群擠的越來越遠,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是在說什么?至于他后面說了什么,夢歸一句沒有聽清。
隱約間,她聽見人群中有人喚了一句,“阿玉”,未等她轉身,一只冰涼的掌手已經握在她的手上。
她抬頭看去,一張放大的銀色狼面具落入眼底,男人留著一頭干凈利落的齊肩短發,上半張臉都被面具擋住,雖然隔著面具,她依舊可以看清男人笑彎了的雙眼。
她面上一怔,問道:“你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她,自顧自話道:“阿玉,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夢歸看到男人戴的狼面,回想起幻境中星穆的樣子,問道:“你是星穆?”
星穆伸出手摸了摸夢歸的頭,笑道:“阿玉,你已經將我給忘了嗎?”
他猶豫的伸出手,掀開了臉上的面具,他的臉上布滿了一塊塊圓形的紅色的疤痕。
夢歸有些驚訝,皺眉道:“你的臉?”
看到夢歸驚訝的表情的那一刻,星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的神情,他伸手摸了摸臉,苦笑道:“是不是很丑?嚇到你了吧。”
夢歸問道:“你的臉怎么成這副樣子了?”
星穆勉強的笑了笑,道:“因為長了一些奇怪東西,所以我用刀把他們挖了出來,留下了一些痕。”
他低眉垂目,嘆息一聲道:“阿玉,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也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換誰都會覺得惡心。”
夢歸搖了搖頭,道:“星穆,我不是嫌棄你,是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芷玉。”
星穆低下頭,苦笑道:“阿玉,你不必這樣,你若嫌棄我,我也不會強求,你能回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她無奈道:“我真的不是芷玉”,她認真的看著星穆的眼睛,兩人目光匯聚,卻發現這雙漆黑的眸子中,燈火闌珊中站在一位身著嫁衣的女子,不是她而是芷玉?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正想著,就聽轟鳴一聲,天元國的宮門被緩緩推開,四個轎夫抬著一頂紅色花轎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嬌子兩側站在八位提著燈籠的丫鬟,最前面站在一年紀稍大點嬤嬤,提著一只籃子。
這些轎夫與丫鬟的表情很是詭異,一動不動的眼球,僵硬的笑容,半張的嘴巴伸出一截鮮紅的舌頭,看的夢歸有些發怵,此時站在花轎前的嬤嬤,俯首退到一邊扯著嗓子,大喊道:“吉時到,迎新娘。”
星穆眼中升起一層薄霧道:“阿玉,你還愿不愿意嫁給我?”
“這……”
正當夢歸不知是好的時候,背后傳來一聲略顯嚴肅的聲音,繁生目光深邃道:“過來。”。
一旁熠婳的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調侃道:“嘖嘖嘖,這才多大的功夫,你就移情別戀了?你不要祭羲……,你不要繁生了?”
繁生的眼底劃過一道陰霾,冷冷道:“你閉嘴。”
熠婳勾唇一笑道:“好了,好了,不敢和你開玩笑了,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怕你,我是怕到時候祭羲醒來,將我用刀剮了。”
星穆看見繁生時,明顯臉上一怔,思索片刻道:“祭羲……”
他還記得,六百年前他下界歷劫的前夕,天界來了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男人手里握著半塊,像是什么靈器碎片的東西,闖入了天門,千百個天兵都攔在他面前,他只揮一揮衣袖,頃刻間這些天兵就湮滅成云煙。
男人站在天門之上,揚言道,如果碎影上神不來見他,他就要滅了天界,眾仙圍在天門外,循循善誘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與天界作對,不會有好的下場,你若放下屠刀,沒準還可以得到度化。”
這些仙人雖然表面真誠相勸,實際上都在看男人的笑話,誰都沒有把他的話當真,不料男人勾唇一笑,微微曲指就震碎了天門。
這下子,眾仙皆恐,天門是碎影上神用上古靈石修筑,不僅僅是天界通往其它二界的通道,更代表著天界的威嚴,男人震碎了天門,不就等同于震碎了天界的威嚴。
星穆作為天界的武曲星君,自然是要去應戰的,只是好巧不巧,他歷劫的時辰到了,只見電光火石間,一道天雷朝他劈來,他墜入凡塵前隱約間看見,碎影上神緩步而來,喊了男人祭羲。
繁生朝星穆頷首道:“在下,碎影上神坐騎,帝都山青鳥繁生,見過武曲星君。”
星穆面露疑色,擺手道道:“我離開天界多年,早就不是什么武曲星君了,你叫我星穆就行。”
夢歸疾步走到繁生身邊,輕聲道:“繁生,你別誤會,是星穆認錯了人,非說我是芷玉,要與我成親。”
星穆疑惑道:“阿玉,你這是什么意思?”
夢歸蹙眉道:“我說這位星君,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我真的不是芷玉。”
星穆目光炯炯道:“不可能……”
熠婳扭了扭脖子,笑道:“怎么不可能?星穆,沒想到幾百年不見,你依舊是傻的可憐。”
星穆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一圈熠婳,道:“你是誰?我們見過嗎?”
熠婳笑道:“我們當然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繁生將夢歸拉到身后,悠悠道:“怪不得天界尋了星君這些年,也找不到星君的蹤跡,原來星君一直這座鬼城之中。”
星穆愣了愣,眼中升起迷茫之色,道:“鬼城?怎么會是鬼城呢?”
熠婳神秘一笑道:“星穆,你還記得你是怎么死的嗎?”
星穆陷入以往的回憶,道:“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日,我去迎娶阿玉,不知為何,漸漸的我失去了意識,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成了現在的樣子,有人告訴我,只要我一直在這里等著,阿玉就會回來。”
夢歸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星穆用手按了按眉頭,道:“他好像是叫什么白……”
熠婳笑道:“是不是叫季非白。”
星穆點了點頭道:“對,就叫季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