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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逢

林詩語連忙躲過,“喔,氣質氣質,注意氣質?!闭f完抓起面前的生葵花籽,捻起一顆往嘴里送,她用牙齒輕輕的咬開,舌尖一勾,瓜子仁出來,仿佛是水到渠成——她知道,好友發火是為她好;但她更知道,一些事,是急不來的。

“打算什么時候攤牌?”

“水到渠成的時候。”

杜若蘅受不了地瞪眼,“你還不如說水滴石穿的時候?!?

林詩語微笑,“繩鋸木斷也行。”

杜若蘅無力的翻了翻白眼,“看來為了等到你攤牌的那一天,我只能祈求上帝保佑我長命百歲了?!?

林詩語把手里的一把葵花籽一顆顆的吃完,才拍拍手抬起頭,笑嘻嘻地一字一句道:“若若,我有沒有說過……你嘮叨起來,真是越來越像老太婆了?!?

老太婆……杜若蘅嘴角不自覺的抽搐幾下,說她是老太婆的人,是不是近視眼外加老花散光?不過看好友避而不談一些事,她也就不再執著,遂將準備好的資料奉上,“這是會所的資料,你熟悉一下,另外……”說話間,她又從文件袋里摸出一套鑰匙,遞給林詩語,“這是我為你租的房子,你可以拎包入住,里面的東西都是全新的,房子的空間大小和地理位置也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林詩語接過這些東西,看也不看就打開行李箱塞了進去,合上行李箱后還不忘調侃道,“若若,你做事如此利索,但不知那家小子能有幸娶你回家做當家主母啊。”

杜若蘅眉一挑,沒好氣道,“比起做當家主母,我更有興趣把蘇仲陽從你姐姐裙下撬過來再狠狠踹掉!”

“wow!”林詩語不由為她的豪情驚嘆,“我拭目以待,記住千萬別讓我失望?!闭f完笑著站起來,拉起行李箱開門離去。

回到杜若蘅為她租下的高級公寓,因為累極了,她洗完澡連頭發未吹干就倒在床上幽入夢鄉。直睡到第二天的日落黃昏,她忽然被屋中動靜驚醒,睡眼惺忪中看見柔亮燈光下,有人悠然坐在她床邊的沙發上。

“你怎么會有我屋子的鑰匙?”她皺著眉問。

杜若蘅撇撇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忘了這房子是我幫你找的?嘿,租房子的時候我就配了一把?!?

林詩語無語,但她知道好友不請自來肯定有事,也就不再多事迂回,直接問道,“有事?”

杜若蘅聳了聳肩:“有事的不是我,是和你一個娘胎里呆了十個月的他倆?!闭f話間,她的修指指向臥室門口坐著的那兩張相似度極高的臉容,這極高的相似,也將自床上醒來不久的林詩語涵蓋在內。

待到看清來人,林詩語的神色變得微微訝異,半響說不出話,好一會才不悅的問道,“你們倆怎么來了?”

“阿姐?!眱H比她晚出生了幾分鐘就屈居為弟的林奕容顏冷肅,語氣激動,“你回來的消息,為什么要瞞著我和二姐?”

“不然呢?告訴你們,等著我們相聚時被一窩端?”

林琳眉一挑,下頜揚起,“你怎么知道我們三個相聚就是死路?或者……”

“你十歲被人綁架嚇出精神分裂癥,這才治好幾年,難道你還想重溫精神病人的感覺?”

“我……”

“你會查父親的死因對不對?既然如此,你認為,由我這個活著的人來查,會不會比已被認為死去的人更為得心應手呢?”

林奕凝眉,林琳憋唇,都不語了。

“可是。”杜若蘅眉尖微顰,嘆息道,“你們父親的死已是事實,難道查不出什么,你就不讓你的弟弟妹妹恢復原姓嗎?”

林詩語把玩著戴在頸間一枚成色上好的羊脂玉玉墜,圓月的中央,鐫出一個“肆”字,觸手生溫。“這是我出生時母親親手給我戴上的,不過在我十五歲受傷昏迷后就不見了,可臨出國前,竟被我發現它在父親書房的暗間里。那天,我到書房之后,本想看一眼父親猝死的地方,誰能想到,坐在書房的暗間里,不但找到了我丟失的玉墜,還無意中聽到了傭人們的竊語……所以,我必須要查個明白。”

“父親生前的最后半年,一直郁郁寡歡。他臨死前的一天,我夢見了他流淚不語的臉?!绷至粘谅暎荒槺瘋??!案赣H的死肯定沒那么簡單,所以我們不能因為對方實力強大就不敢深查,哪怕查到最后玉石俱焚……”

“停停停。”林詩語揮手制止妹妹的話,“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你倆隱姓埋名了罷?就你這弱女子,摻和進來,還能全身而退?也只有讓人拆吃入腹的份兒。”

林琳面色薄紅,幾分惱,幾分氣:“你少看不起人,我……我總能自保的,你不要一直把我和弟弟擋在你身后……這個世界上我們只剩姐弟三人,真要惹了什么事出來,我們三個死也要死一起……總之,我和弟弟一定要恢復身份?!闭f到這里,她忽然眼圈紅了,“這些年,你替我擔了那么多,也夠了……”

“別胡思亂想?!绷衷娬Z上前,高了她半頭的瘦長身軀攬住她,“當年蘇仲陽的事,也是歪打正著。畢竟,一無所有的孤女出國留學,又有幾個人敢頂著輿論壓力攔著不放呢?”

林琳依偎著她,憂心忡忡:“可是五年了,早就物是人非,要不,你也與我和弟弟搬到一起吧。”

“呿,你不想想,這家里裝著兩個和我一樣的人,萬一有什么事,不是給你倆招禍么?象奕少也就罷了……”

哼!被稱“奕少”的林奕,冰樣面容輕惱,鼻孔發出一聲輕嗤。

林詩語不以為意沖他咧嘴一笑“……他在少林寺學了那么多年的武功不拿來用也是放著發霉浪費,但你可是柔弱的林妹妹呢,我哪舍得你受半點傷?

“阿姐。”林琳雖憂心忡忡,但唇角已上揚出笑意,“這些年,有沒有找到你當年的那位小護花使者?”

“唉。”林詩語吸了吸鼻子,搖頭嘆息,“世事難料,人生多舛,天涯何處不相逢……”

杜若蘅摸著尖尖的下頜,很不捧場地道:“肆肆,似乎,你言不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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