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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亡與死亡與死亡(5000字)

無聲無息的……

吳桐剛拉開的大門被一股巨力牽動關閉,同時還把她甩飛出去,撞在正要奪門而入的粱再身上,致使兩人倒在地上,滾作一團。

“怎么回事?!”

“你先把手放開~”

且不提這外面二人,伸手不見五指的咖啡店內,警匪爭執的聲音戛然而止。

沉默的兩秒過后,緊挨著門的兩個劫匪正想著趁著這黑暗悄悄溜出去,卻聽一位探員說:

“別想趁機溜走,也不要懷疑我聽到開門聲后開槍的決心!”

兩個劫匪都是惜命之人,可不敢拿自己的手速、腳程去跟探員的子彈較量,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心中不停問候說話探員和主謀的十八輩祖宗。

接著,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去想喊出那句“給我放開他”的人到底是誰,他跟這次的停電有什么關系。

年輕女孩的身體在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李奧并沒有因此而想入非非,反而覺得停電時喊話之人的聲音很是熟悉——他肯定那是個男高中生。

大腦運轉之間,聲音主人的身影輪廓迅速浮現,當某人的臉正在李奧腦中迅速成型之時,身后抱著他的顧敏忽然發出一聲輕微的痛呼,接著溫熱的液體浸濕了自己背后的衣衫。

環在自己腰間的雙臂無力的軟了下來,李奧頭皮一麻,近乎下意思地轉身摟住倒下的顧敏。

與此同時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

黑暗中,李奧顧不得男女之別,手掌在顧敏身上摸索,直到摸到她的脖頸處。

一道傷口橫亙在上,鮮血汩汩涌出。

顧敏被人割頸了?!

李奧的手掌不禁顫抖起來,接著他握拳松開,趕緊按住了顧敏出血的地方。

興許是顧敏整個人都貼在李奧背上,讓兇手因為角度原因不好下手的緣故,她脖頸的創口不深,動脈也只是輕微受傷,還有存活的希望。

李奧扯下她腰間的小圍裙,正要一邊包扎一邊呼救,卻突覺心血涌動,同時一股冷意從左前方襲來。

他來不及思考,幾句是本能地揮手過去,與黑暗中的另一只手臂撞在一起——李奧能感覺到對方手掌呈握姿,而前進的方向正是顧敏的脖頸!

此時此刻,李奧只覺得怒氣上涌,管他為什么能夠在黑暗中準確攻擊顧敏的脖頸,在兩手相撞的瞬間,他全身力氣都灌進了那只手掌,反手一握……

將那只持刀害人的魔爪攥在手里!

李奧感覺到這只手掌纖細瘦弱,明顯是一個半大男孩的右手。

紛亂的思緒轉念匯聚成一個結論:這家伙是兇手!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這次是盯上顧敏了!

自己如今的困境可都是拜他所賜!

還殺害他有好感的房東,今天更是直接對他的朋友下手!

李奧越想越氣,而黑暗中的兇手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這就給了前者往手掌上使勁的時間。

接著就聽一陣骨頭摩擦聲伴隨著一聲痛哼響起,兇手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

李奧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腦子一熱,讓顧敏趴倒在自己懷里,另一只手循著聲音抓起刀子就朝兇手的方向揮去。

然而下一秒,李奧握著的手掌突然憑空消失,他揮出去的刀也落空了。

他顧不得驚訝,趕緊重新按住顧敏的傷口,提醒眾人提防兇手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房間里的燈卻亮了……

陡然亮起的燈光閃了他的眼睛,不由得抬手遮擋。

與此同時,

三名探員還在跟劫匪緊張的對峙,李棟梁重新發出的哭喊聲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一直警惕著李奧的蔡凝和季通第一時間朝他看了過去。

就只見……李奧一手持刀一手‘掐’住顧敏流血不止的脖頸,而且握刀的手還高高舉起。

看到這一幕時,兩人的心都涼了,他們根本沒時間多想,從腰間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瞄準了開槍射擊,兩發子彈破來空氣朝剛剛睜開眼睛的李奧而去。

在他們扣動扳機之前,只有一人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因為蔡凝總是偷看李奧,所以顧敏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很是留意,當她感覺到李奧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拿只手掌在顫抖時,她心里一下就不怕了,還得意地朝‘情敵’蔡凝看去……

她看到他們用黑黝黝的槍口指向了李奧,心底不禁洋溢起陣陣喜悅,如果能兩個人這樣擁抱著離開這個世界,那一定是世上最浪漫的事。

但她卻身體卻爆發出潛力,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挺身而起。

子彈打進了她的胸膛,破壞了她的內臟,她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身體結實些,千萬不要被子彈打穿;但又想著這兩顆子彈同時打死兩人似乎也不錯,如果有人能在事后把兩顆子彈鑄成兩枚戒指,供奉在自己和他的墓碑前,似乎更能讓人開心。

子彈沒能打穿她的身體,只是顧敏已經沒有機會知道了。

她沒能像電視劇里那樣留下兩三句遺言,便化作了一具尸體。

李奧剛重新睜開眼睛,目光便定格在顧敏帶著笑意的臉頰上……

槍聲驚呆了所有人。

三名探員呆愣當場。

黝黑漢子看得傻眼。

微胖男人怔了一下,旋即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納入眼中,尤其是三位探員眼中的驚詫……一個大膽的想法迅速浮現,身處絕境的他只得立刻付諸行動!

他當即沖蔡凝二人吼道:“草泥馬!!現在才動手,早干嘛去了?!快動手!”

這一聲驚醒了所有人。

蔡凝二人打死受害者,心神動搖的厲害,根本沒意識到微胖男人的目的。

而三名探員,這兩天一直在暗中保護顧敏,可從來沒見過今天早上抵達黃粱區的二位同僚!

在他們眼里,只看到兩個持槍的陌生人開槍打死了殺人搶劫案的唯一幸存者,而且他們還親耳聽過黝黑漢子說過‘黑吃黑’這樣的話,再加上微胖男人的這一聲激動的吼聲……

于是他們立即調轉槍頭,三發子彈脫膛而出,打得外側的季通渾身冒血,當場斃命。

因為兩人是并排而立,所以站在里側的蔡凝得以幸免,她來不及悲傷,趕緊朝那三名探員喊道:“我是……”

而在這之前,李奧拿出了從老外那里奪來的手槍——他沒敢把槍放在家里,因為洪七公一副對啥都很好奇的模樣,鐵定會對手槍出手。

前幾秒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忽然掏出槍要殺自己,但卻被顧敏救下,然后劫匪的吼聲和探員們的槍聲,證明那兩人絕非善類。

所以他朝蔡凝開槍了,憤怒讓他連開三槍,其中一發子彈直接命中了后者的腦袋,使得她后面的話沒能說出口。

蔡凝的尸體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向下倒去,而此時大門敞開,粱再一腳將趁亂逃走的劫匪踢倒,然后便聽到了蔡凝尸體倒地的聲音,抬頭看去,滿臉驚愕。

偏偏李奧一只手里舉著槍,一只手里還拿著刀。

粱再目眥欲裂,在三位探員錯愕的眼神中抬起槍怒吼道:“果然是你!!!”

“砰!”“砰!”“砰!”

三槍連發。

一發擊碎了李奧胸膛前的吊墜又嵌進他的肋骨當中。

一發擦著李奧的腦袋飛過,帶出些許血花。

一發在李奧手臂上刮掉了一塊肉,打進咖啡店的墻壁上。

伴隨了他十幾年的玉墜碎裂掉落,胸前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衣服。

“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李奧惱得咬牙切齒,忍著痛痛朝粱再開槍,“你特么又是誰啊?!!”

他將子彈全部打完,只有一發命中了粱再的手臂。

“梁隊長!”三位探員自然認識粱再,但也因此更加糊涂了,“你這是干嘛?!”

有一人指著李奧說:“還有你!把槍放下!”

李奧跌倒在地,手槍和刀都落在地上,他的目光落在從母親那里得到的刀型玉墜上,心里苦澀極了:“媽,你總說做個好孩子,神奇大俠就會幫我們度過苦難,可現在……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梁隊長,你冷靜點!先把槍放下!”

“黃粱區的同事都死了!我冷靜不了!”說著,他不顧手臂的疼痛,再次舉槍朝向李奧。

“黃粱區的同事……”三名探員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眼劫匪幸災樂禍的笑容,只覺腦子嗡的一聲,天旋地轉!

季通觸目驚心的尸體讓探員們呆若木雞,也忘記了阻止粱再繼續開槍。

粱再瞄準了就要扣動扳機,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吼叫:“住手!”

“胖子,你瘋了?!快回來!”

接連兩聲來自不同的人,粱再循聲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胖子如野牛般沖撞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粱再整個人被撞飛出去,門都被他撞開。

這勇猛的胖子卻滿臉的緊張和驚慌,見粱再又要站起來,腦袋一片空白的他趕緊跑過去用體重壓制住粱再。

粱再吼道:“探長執行公務,給我滾蛋!”

接著一拳把胖子打出鼻血。

“不行!不行!他現在還不能死!”

胖子眼淚都掉下來了,見粱再還想動手,他趕緊一個起伏坐的后者直翻白眼。

這一幕正落在留在外面呼叫增援的吳桐眼里,她趕緊掏出手槍指向胖子:

“我們是華夏探員,你這是在妨礙公務,快點起來!”

“我不起,我不起!”胖子被搶口嚇的直哆嗦,當他瞥見粱再拿槍的手有所松動時,飛快地掰開后者的手指頭,奪走了槍,“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打死他!”

這時候兩位探員在反應過來后,連忙控制住了歹徒,李棟梁則連滾帶爬地朝李奧而去,卻被另一個探員喝止:“不要破壞現場,老實在旁邊呆著!”

李棟梁聽出探員語氣里的暴躁,不敢妄動。

接著這名探員和胖子的三根同伴一起跑了出去。

“胖子,你快放開警官!”山羊胡急切道,“幾位警官,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他腦子從小就有點問題,今天見了那么多死人才發瘋的,你們千萬不要開槍啊!”

這話一出,吳桐等人還真不好動手。

可粱再早就是滿腔怒火,這會兒還被搶走了配槍,更是惱羞成怒,緩過來后直接掐向胖子的脖子,更是說出:“那你去替他死吧!”

胖子滿身冷汗使得他的皮膚滑膩異常,粱再愣是抓不住他的脖子,但卻把他嚇得不輕——手里的槍直接走火,子彈打在粱再的肩膀上,鮮血飛濺。

“啊!!你敢襲警?!!”

吳桐見胖子失控,粱再受傷,立刻喝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放下武器,放開人質!”

山羊胡急忙道:“胖子!你冷靜一點!”

“他不能死!他現在還不能死!我媽還等著錢救命!我媽還在受苦啊!”

“放下武器!”

“警官,他只是被嚇到了!”

“這關你媽屁事!”

“你敢罵我媽?你竟敢罵我媽?!”

“胖子,他沒有罵人!你快放開他!”

“這是最后一遍,放開他!”

“你們別逼我了!別逼我!我也是沒辦法……”

“砰!”

“不!!!”

“砰砰砰砰砰砰!!!”

“胖子———!”

子彈在胖子身上點綴出一朵朵血花,他踉蹌著后退,肥大的手掌抓著被子彈剖開的脂肪,堵不住的血液澆在地上,他面容被恐懼、痛苦、愧疚、后悔給扭曲起來。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胖子臃腫的身軀倒在血泊里,山羊胡三人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嘶吼著搖晃著他的尸體。

“胖子!胖子!你醒醒啊!你媽還病著呢!她還在等你掙錢治病啊!!”

那名年輕探員本就因為誤殺同事的事情兒焦躁至極,這會兒實在忍受不了他們的哭喊聲,便喝罵道:“別特碼叫喚了!一個傻子而已,死就死了,他媽不是病了嗎?很快他們母子就會團聚了!”

“操你媽!!!”

悲痛欲絕的三人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猛地起身沖向那名探員和打死胖子的吳桐。

“你們想干什么!”

“站住!”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三人按住。

山羊胡眼睛通紅,淚流滿面,抓著吳桐的頭發,使勁兒朝地上撞著:

“我都說了不要嚇唬他!你為什么不聽!為什么不聽!”

而那年輕探員也被另外兩個人分別抱住一只手。

兩個人的拳頭朝他的嘴巴招呼著。

“人都死了!你為什么還要罵他!為什么還要咒他媽死!”

外面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另外兩名探員的注意,他們跑出來就見到粱再身中兩槍無力起身,同伴被人夾起來嘴都打爛了,吳桐更是青絲染了血跡,整個人已經軟了下來。

于是他們開槍了,子彈再次奪走了三個人的性命。

山羊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好像在質問……你們算什么探員?

“怎么會變成這樣?!”

劫匪已經被制服,但他們完全沒有半點喜悅感,反而臉色蒼白,只覺渾身無力。

他們的職業生涯算是完了。

“總之,先通知局里,然后叫救護車。”

“媽的!”

咖啡店內還有普通市民,這會兒都被連綿的槍聲嚇得躲在桌子底下。

“都出來吧!”一個探員喊道,“暫時都不要離開,這里的事情有多嚴重你們也看到了,誰要是偷跑掉,自己去想會是什么后果吧!”

客人們瑟瑟發抖的鉆出來,老老實實的坐在原位,顧敏那個姓柳的舔狗和老板抱在一塊,都不敢去看心上人的尸體。

李棟梁找上一個探員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李奧,搓著手說:“警官,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兒子,他中了槍,都快死了!”

“滾!”那探員瞪著他,“你這種人渣也會擔心孩子?再敢妨礙公務,我連你一塊抓!”

“對不起!對不起!”李棟梁趕緊跑了。

而那探員則來到了李奧身邊,撿起地上的槍,看著虛弱流血的李奧,他這才想起此人是閻王案的嫌疑人,憤恨地抬起腳要踹李奧,但那么多人看著,他只得悻悻的收了回來。

不僅如此,他還得替李奧止血……

再說李棟梁,他來到了一個學生面前,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

那學生面容清秀,身上還有點肌肉,聞言說:“知道我什么?”

“我知道你住在我兒子樓上!”李棟梁說。

“是這樣沒錯,我跟李老板還挺熟的,可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還有個你這樣的爹。”那學生說道,“不過看了你今天的表現,我倒是覺得換誰來都不會想認你這個爹。”

挨了罵,李棟梁也不生氣,繼續說:“你說得對,不過我現在醒悟了,可小奧他也快沒了,我就想著替他辦理后事,處理一些遺產上的問題;但那群警官不讓我過去拿家里的鑰匙,所以我就想著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你的鑰匙借我用一下?到時候店里的東西你隨便挑!”

那學生仿佛沒聽到他那么一大段話似的,反而對李奧的昵稱提起了興趣:“哦?小奧?你們家里人都是這么叫他的?”

“啊?”李棟梁有些懵逼,但畢竟有求于人,還是老實回道,“他媽和他姐姐一般都是這么叫他的,還有什么奧奧啊,都是些肉麻難聽的……”

“撲哧!”

那學生用切蛋糕的刀貫穿了李棟梁的咽喉,面對身邊同學的震驚和李棟梁的驚恐,他淡然地笑了笑:“看在你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消息的份上,就給你個痛快吧。”

說著,他刀一橫,旋即在眾目睽睽之下割下了李棟梁的腦袋。

“看來我今天運氣比較好啊,不然鬼知道找到下一個惡人需要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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