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前蘇軼去C市參加頒獎典禮，主辦方把他和唐卓影的出場順序安排在一塊。兩人這一年都沒上什么劇，炒炒舊CP也不錯，齊美宣就沒拒絕這個安排。
唐卓影挽著蘇軼的胳膊，兩人大大方方亮相，甚至配合媒體比了個心，坦然到不行。
觀眾：“他兩這么大方我都不好意思磕了怎么辦？”
“白樺幫小影提裙擺了！！好甜！！！”
“樓上不要騙自己了，這就是普通的禮節。”
“我的糖酥CP又回來了！！！”
總之一笑而過，毫無水花。
剛參加完典禮的蘇軼躲上車就立刻打通尹笑若電話，“若若若若！！！快，挑點送給小孩的禮物！！！”
剛摘下實驗手套的尹笑若：“？？？你去C市一趟撿了個孩子？”
“不是！！是妍姐！！！她今天開始回公司上班了！！她生了一對龍鳳胎！！！”
尹笑若想起來了，妍姐去年年底就休了產假。怪不得休養了這么久，要照顧兩個孩子肯定花不少時間。
“小孩要送點什么，百科全書？童話故事？”
“......人家還不到一歲，你做個人吧。”
尹笑若真沒這個經驗，親戚家近些年都沒有小孩出生，她只知道每次去找小表妹的時候會給她帶兩本書店新版的數學題。
“那就買點小衣服什么的？上次在商場路過童裝區，現在小孩的衣服都可好看了，正好元旦的時候我再去商場轉悠轉悠。”
“好，我明早的航班去W市錄制元旦晚會，大概能在元旦前一天回來陪你跨年。”
尹笑若眨眨眼睛，“啊？又到新的一年，我又要老一歲了。”
蘇軼在那邊笑出聲，“是啊，所以老人家趕緊畢業，再不畢業青春就要沒了。”
尹笑若：“你也做個人吧，我比你想早點畢業。”
蘇軼：“那可不好說。”
“？？？”
任憑尹笑若如何追問，蘇軼也不肯對這句話做進一步解釋，尹笑若生氣地掛斷電話。
坐在車前排的宋嵐嵐忍不住開始翻白眼，盡管這個位置蘇軼并不能看到，“哥，所以若若姐給你的建議是什么？送妍姐孩子什么禮物？”
“衣服。”
宋嵐嵐無語，她原來給的建議也是這個啊，蘇軼還嫌棄沒創意非要問尹笑若。
大型雙標現場。
宋嵐嵐瞬間不想去吃晚飯了，她吃狗糧吃的很飽。
蘇軼今年初三開始便安排了行程，初五便要進組去拍戲，斟酌之后決定過年不回傾遠了。
被蘇爸爸打電話罵了一頓。
尹笑若思考了五分鐘后決定也不回去，留在S市陪他，順便抓緊實驗，再把新的一篇文章改完投出去。
被尹媽媽打電話罵了一頓。
一邊是個不孝兒，一邊是個不孝女。
但又皆是為了前途考慮，父母也只能稍稍抱怨幾句。
結果就是雙方父母一商量，收拾東西買了臘月29的機票，飛來S市陪他們過年。
孩子不回來，他們就去找孩子。
這兩不孝兒，一個當天在拍雜志，一個在上發酵罐，還是宋嵐嵐去機場接的他們。
尹笑若到晚上七點多才趕到他們住的酒店，在被尹媽媽批斗之前一陣猛撒嬌訴苦，尹媽媽忙著心疼孩子，半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半天后才想起來埋怨，“大過年的怎么還做實驗？”
“這不是想抓緊時間趕緊畢業嘛。”
“那也不差這幾天啊！”
“這幾天實驗室沒人做什么都方便，特別自在，開學了反而亂七八糟的事多效率不如假期高。”
尹媽媽拗不過她，“蘇軼呢，他怎么不和你一起過來？”
“年前趕著拍完最后一組照片，估計得忙到挺晚，明天能過來，你放心。”
“唉，你們兩真的是，說你們什么好......算了算了，看你挺樂觀的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最近老看到研究生壓力太大的新聞，又是跳樓又是上吊的，我和你爸在家都害怕得很，就怕你也......”
尹笑若抱著媽媽的胳膊安慰她，“我這不挺好，沒心沒肺的，再說了有什么事蘇軼陪著我呢。”
尹媽媽又氣又笑，拿手指戳她額頭，“行了你啊，這還沒結婚呢。”
蘇軼的拍攝一直進行到凌晨一點半，本來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回去，后來和宋嵐嵐一合計，都想直接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正好抓到一只熬夜的尹笑若。
踮著腳試圖不吵到尹笑若的蘇軼看著亮燈的臥室暗自無語。
尹笑若對著開門的蘇軼露出一個理直氣壯的微笑。
以為她在看小說，結果是在看文獻。
......
“都幾點了還不睡？”
“睡不著，實驗有個地方想再確認一下。”
“最近聽你說好幾次睡不著了，壓力這么大嗎？”
蘇軼拿了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還是溫熱的。
尹笑若也沒否認。
其實就算沒有蘇軼的原因，她原本過年也不打算回去。
大概是進入了每個博士都會經歷的瓶頸期，每一天都會多一分難以描述的自閉，如果回家和爸媽朝夕相對，她低落的狀態一定瞞不過他們。
“你等我一會。”蘇軼跑去洗漱換好睡衣，飛快地鉆進了被窩，順帶拿走尹笑若的電腦。
嗯，屏幕上是他看不懂的東西。
蘇軼將她的文檔一一保存好關掉，再把電腦放到一邊去。
尹笑若依舊維持著剛剛的沉默狀態，對于蘇軼是否會弄錯什么東西絲毫都不在乎。
“過完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劇組？”
“嗯？去劇組做什么？”
“參觀？客串的劇，我待的時間只有幾天，你就當出去旅個游。”
尹笑若笑著搖頭，“不去了，萬一給你惹出什么事。”
蘇軼把她拉到懷里，感覺她的肩膀又薄了一些，不是天天嚷嚷著自己胖了嗎？胖哪去了？
“可你這樣在學校憋著也不是個辦法。”
“說不定憋著憋著就有想法了。”
蘇軼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畢竟尹笑若現在的自閉，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從他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尹笑若有在發文章，老師對她一直也比較認可與看重，在和院系行政有矛盾之前獎學金一直也有拿，應該是別人眼中羨慕的存在。但是其間那些細密的不安與慌張，突然沒了方向之時的惶恐，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能體會。
“再怎么樣還有我在呢，我能養你。”
“那不行。”尹笑若瞬間驚醒，“本來就長得不好看了，要是不能有點別的本事，我怎么和娛樂圈的美女去比，萬一你被勾走了怎么辦？”
“要是她們有你這么聰明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尹笑若默默翻了個白眼。
蘇軼：“你是不是和宋嵐嵐待多了學著她翻白眼了？”
“沒有，我們只是都想表達下自己的無語。”
“你今天上了發酵罐明天是不是還得回去？”
“嗯，十二點取個樣就可以，很快的。”
“那這樣，明早我先去找我爸媽負荊請個罪，然后買菜什么的就交給他們，我陪你回學校。”
尹笑若覺得這個安排一點也不合適，“我自己回去就行，你陪著他們。”
“我不，我不想一個人被四個人盯著。”
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尹笑若笑著揉亂他的頭發，“行，睡覺。”
“能睡著了？”
“你在我旁邊肯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