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勛章的光亮也逐漸消失,融入進族紋,只剩下一個光體族紋。
在光亮消失的一瞬間,水噬就被一刀從頭劈到尾,倒飛出去,不知生死。
而族紋處,不知何時來了一個極為妖嬈的女子,望著這光體族紋。
這女子也是暗生物,并且還是一名頭領。
族紋慢慢消失不見。妖嬈女子纖細的手掌一揮,附近幾個山頭未死的人們都消失不見,她帶領著暗生物又趕往下一個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水噬悠悠的醒來。
他看向周圍,突然發現很奇怪的現象,讓他下了一跳。
明明沒有光,他卻十分清楚的知道周圍的情況。在一個大方體內,有很多很多很多傷殘人士,就像他一般,那傷勢,就算沒死,最多只剩一口氣,多一口都不行。
但卻活蹦亂跳的,見他醒來,幾個帶著恐怖傷口的人走了過來。
“你醒了,別怕,我們都死了,這兒是彌留之地,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轉世投胎了。”一個左胸口有著大洞的胡渣男對他說道。
這大洞,完全看清他的肺,血管,血液。這還不是可怕的,遠處一個被砍去半個腦袋的書生裝的男人也對他說道。
“喂,新來的,要不要加入我們識派,我們識派知識淵博,靈決體決眾多,轉世投胎前學了,來生天賦必定奇高,必是族紋者。”
胸口被貫穿的胡渣男喊道:“你個娘娘腔能不能別說話,這是在我們土城范圍的人,是我們鐵臂宗的?!?
說者倆人開始對罵,胡渣男明顯不是書生的對手,氣不過又打起來,這個奇異空間,什么都是停止的,倆人都無法造成傷害,打了個不相伯仲,書生的一句:徒有其表,敗絮不僅其中,也在其外。把胡渣男氣的頓時不想說話,也不拉著水噬入宗。
水噬進了識派。
書生介紹起這個奇異空間。
這個空間靈力是靜止的,任何東西都是靜止的,但比較奇怪的是他們還能說話,也能聽得到,他們所有的權限,只有控制自己這些部分。
書生是水城的,識派在這個空間相對于其他宗派,還是很有優勢的。
因為在這個空間,只有識派帶來的玩意最多,什么棋盤,紙墨筆硯,等等等。
時間及其漫長,其他宗派帶來的東西都只有武器,這個空間修煉不了,也戰斗不了,所有人除了腦子,都是一樣的,但識派可以更有趣一些,所以識派人是最多的,也是最受歡迎的,畢竟誰會拒絕在無聊的時候來一局圍棋呢。
至于帶來的東西,只能是自己死亡時自己能帶來的,比如水噬死亡時緊緊抓著鐵笛,鐵笛自然就帶來了,而鐵臂宗,自然什么都沒帶。
說罷還拿著自己的銀笛吹奏了一曲。這奇怪的空間,沒有光,卻能看見,沒有聲音,卻能聽見,頗為奇異。
水噬打量著這個空間,大部分人都選擇放空腦袋,也就是睡覺,也就是假寐,不管不顧,等待著投胎轉世。
但有那么一群人,神經兮兮的,不停說著:我沒死,暗生物要策反我。
還有的居然說自己就是暗生物。
水噬疑惑問書生:“他們是在干嘛?”
書生解釋道:“他們不敬族靈,這是族靈的懲罰,他們都瘋了。你看那角落有個球沒,不要摸那個,摸了基本都會瘋掉,不瘋也會變神經。你看那個說自己沒死的,腦袋跟我一樣只有半個了,這還沒死啊,我把我這半個腦袋給他他都活不了,還有那個說暗生物要策反他的,要不是還有點皮帶到了下半身,他這腿都沒有了,這樣的二級廢物暗生物策反他干嘛,掏大糞么?!敝劣谡f自己是暗生物的,都不需要解釋。
水噬看到不少人都在膜拜著那個球,已經信了書生。
這個空間沒有時間,很快水噬就覺得及其漫長,還有無聊。
隨即跟書生說切磋,書生卻表示隨便你打,反正你也打不壞打不死,要我怎么配合都行。這空間,自己不想動,別人也無法讓自己挪動分毫。
于是水噬開始跟書生畢竟起了琴棋書畫。
水噬自幼在水城,上午讀書識字,下午在直衛隊挨打,每七天還勞作一次。唯一的休閑就是有時上午會和老師弄些閑情雅致。
書生很快就感覺到水噬不同其他人的造詣。
交談之中水噬也沒再隱藏水城城主之子的身份,但書生也只是感慨一下水城城主的兒子,也會是劣人,也會死就沒了,其他人最多也是過來瞅一眼水城城主的兒子長啥樣,就了無興致了。
也是,大家現在完全平等,沒人會在乎你是城主之子,還是國王之子。
書生畢竟在文雅這塊沉淀許久許久,功力深厚,收拾水噬這個菜鳥,還是手到擒來的,并以此為樂,樂此不彼。
沒有時間,水噬感覺很難受,他覺得過的很快,又很慢。
遍訪群雄后,感覺沒有絲毫意思,因為大部分人壓根就不想搭理他,水噬也毫無辦法。
下棋,彈奏。
棋道的絕天之路,神來一招,琴道的仙之手,凰羽奏,笛的鳳節。
等等等。
最恐怖的事情是這一切,都仿佛一開始就會了,他感覺自己像是剛進來這個方體一樣,每次學習,都是像是新開始,但僅限開始!
而在這之后,便沒有了之后,只有無限的空虛。
“簫先生,我感到很空虛,學完了可學之事,便沒有了目標,靈魂快要不在?!彼擅H粏柕?,所有人在此,姓名已經沒有了意義,只剩下代號,更多的人,連代號都沒有,因為已經連代號存在的意義:溝通都不復存在,已經死亡一般。
“笛公子,我不知道如何幫你,我是依靠恐懼找到靈魂的,那一直都在的恐懼,讓我知道,我還在?!睍谄灞P落下一子,說道:“該你了笛公子?!?
水噬并未落子,他看著那些神經兮兮的人,突然有些羨慕他們,至少,他們沒有承受自己的痛苦。
也許他們也承受著屬于自己的苦難,但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奇心。
看著書生落子下棋,又仿佛看到他在邀請自己加入識派,都十分真實,他有些弄不清楚真假。
忽然他意識到,他好像和那些所謂的精神失常一般,書生也像是精神失常一般,除了一如既往的恐懼,一會和別人說話,一會和自己下棋,一會教自己琴棋書畫。
水噬感覺,他應該去觸碰一下那個球,也許所有人都觸碰過,所有人都是精神病。
他來到這個球面前,球前面,那些膜拜的還是一如既往。
他觸摸到球。
空洞的靈魂沒有接收到任何信息。
怎么什么都沒有?這是什么?
水噬腦海剛冒出疑問,隨機就獲得到答案。
這個球,是與暗生物溝通的介質,不想獲得什么,就沒有什么,想問什么,就有什么答案。
什么是介質?水噬又在腦海疑問。
介質是接收到其他物質的東西,生物層面在水噬這個層面時,需要靠介質才能接收其他信息。
水噬又冒出一個很重要,卻在現在顯得不那么重要的問題: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