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老宅子的門，濃烈的酸腐臭味差點沒把她熏暈。

不知從哪跑來的黑狗夾著尾巴對老宅深處一陣亂吠。

“汪！汪汪！”

狗子躁動不安，叫聲愈發的烈，到最后嗚咽一聲，撒丫子跑遠了，活像是宅子里面有能害死它的天敵。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余有魚心涼了半截。

正在這時，一只不似人溫度的手攀附在她胳膊肘位置，動作很輕，卻無法忽視。

血液剎那間沖向余有魚的腦袋，眩暈感和窒息感齊齊襲來，她喪失吞咽唾沫能力，一口口水沒緩過來。

她發誓，用今生最大勇氣回的頭。

“啊啊啊啊！！！”

那是怎樣的畫面。

皺紋遍布，老眼渾濁，老大娘脖頸青筋縱橫交錯，像極了被上身的鬼樣子。

“別怕，別怕，嚇到了吧。”

“你誰啊。”余有魚吼完，抓了把雞皮疙瘩冒出來的癢意，“大娘，你走路不帶聲音嗎，嚇我一跳。”

“咦，侯奇呢，田老板呢。”

老大娘指著門：“你說你的同伴啊，早進去了。”

余有魚視線定格在西北角楊柳樹邊小屋子的黑漆木門。

如果沒記錯的話，前一秒那扇門是關著的。

“侯奇，侯侯奇，你出來，你再不出來我不理你了。”

天色漸暗，身邊又有個來路不明憑空出現的老大娘，壓力和驚懼齊齊涌上心頭，頭腦失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姑娘，你多大了。”老大娘忽然轉了話題：“姑娘啊，你知道田老板為什么發橫財嗎。”

“相傳田家寨供奉的是蛇陰奶奶，只要拿東西做交換，就能心想事成。”

老大娘嘴里發出奇怪詭異的笑聲：“姑娘，你有什么心愿嗎。”

完嘍，完嘍，人在河邊走真的濕鞋了。

余有魚顫抖著手，從肩膀布袋子里掏了個桃核的紅繩手鏈套在腕間，抓起一大把大蒜塞進嘴里，梗著脖子咽下去。

人在遇到危險迸發出的求生欲是無窮盡的。

她一個跨步沖進屋子里，啪的一下反手關住大門，眼神卻無意間撞到了老大娘身上。

老大娘垂著頭，嘴角瘋狂獰笑。

余有魚渾身直哆嗦，尿意來襲擋都擋不住。她夾緊雙腿，擦擦額角的冷汗，抬頭瞧見原本該站在屋外頭的老大娘，居然出現在了院內。

一個沒繃住......

老大娘見怪不怪，湊上前輕輕嗅了嗅。

“你的血，極品。”老大娘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十厘米：“用你的血滋養我的寶貝，是你的榮幸吶。”

“誰！”老大娘眼珠子凸起，嗖的一百八十度轉動脖子，“哪路小鬼也敢覬覦你蛇陰奶奶的獵物！”

啊啊啊，妖怪啊。

余有魚想吶喊，想撒丫子逃跑。

可她渾身沒力氣了，沒出息的癱軟在地。

一陣風刮過，地面腐爛的樹葉升到空中。

垂落枯竭的爬山虎枝干暴漲至成年男子手腕那么粗。

啪的一聲，枝干狠狠抽向老妖怪的臉上。

沒等緩過神來，老妖怪便被無數似鋒利刀片的樹葉插進身體里。

不絕于耳的凄叫聲凄厲駭然，老妖怪身體里散發的黑煙混合著血液的惡臭味直沖天際，然后憑空消散了。

就，挺突然的。

余有魚蹬了蹬腿，抓住門栓撒丫子狂奔。

一定是夢，嗯，夢中夢。

粗藤條富有靈魂似的軟了下去，委委屈屈盤旋成團，片刻恢復成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