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師帶著焚使繼續向叢林深處走去,在一片巨大的樹木之后,赫然出現了一道斷裂的峽谷,此處樹木稍少,月光灑了下來,照亮了四周,血跡也在這里消失了。
兩人站在峽谷一側向下望去,但見峽谷幽深,不見端底,底下似乎有風聲雷動,讓人臨之膽寒。
棋師望著對面,道:“不許離開我身周三尺范圍之內。”
焚使點了點頭,棋師伸出右手食中指二指,凌空畫了一道棋盤,其手指過后,空氣似乎凝聚不動,若隱若現的棋盤憑空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棋師在棋盤上分對角放了四枚棋子,伸掌旋轉棋盤,待棋盤上的四枚棋子轉到對角位置時,兩個人突然站到了峽谷對面。
焚使大吃一驚,道:“幻棋縱橫!”
棋師揮了揮手,棋盤消失了,道:“走吧。”
棋師一語甫畢,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干咳了幾聲,道:“留下吧...留下吧......”
棋師更不搭話,對方說話的聲音忽遠忽近,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手掌向著焚使抓來。
棋師伸手按在焚使肩頭,二人瞬間向前移動數仗,手掌一抓落空也跟著消失了。
蒼老的聲音不斷在森林中回旋,棋師對此充耳不聞,帶著焚使向前繼續踏步而進。
圍繞著二人出現的手掌似乎知道對二人偷襲注定失敗,索性便不再出來了。棋師再向前走時,眼前又出現了一片高大的樹木,樹木之后又是一座一模一樣的峽谷。
焚使見狀心中吃驚,棋師望著空中的明月,以明月為中心又畫了一個棋盤,此棋盤的縱橫格數比上次要多了數倍。
完畢后,棋師伸手搭住焚使,轉動棋盤,二人瞬間移動了方位,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小徑上。
“現在是森林腹地,我們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
焚使疑惑不解,棋師并未多加解釋,而是伸手向著明月的地方指了指。焚使朝著棋師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以明月為中心隱隱約約有一個巨大的棋盤,棋盤上縱橫交錯,林木植被各種道路盡皆清晰可辨。
“這是?”
“這才是你說的幻棋縱橫,只不過林中紙杯茂密,影響光線,延遲了布局的時間而已。”
“好厲害,現在有了它,我們就掌握了所有敵人的動向,再也沒有人能攔得住我們。”
棋師將幾枚棋子彈射到棋盤上,圍繞著一個移動的目標呈現五角形之勢擺布。
“現在他已經落入了我的迷局之內,在棋盤消失前是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焚使望著棋盤呆呆出神,棋師拍拍她的肩膀,兩人向前走了過去。
二人行走里許之后,空中棋盤上出現了一片黑暗空白,原本清晰的格局發生了一些巧妙的變化,棋師“咦”的一聲,停住了腳步。
“有人重新布局了空間,看來前方是一片混沌之地。”
焚使道:“我們不可以用幻棋移動術跳過去嗎?”
棋師道:“不,是我對這片空間產生了興趣,我要進去看看它究竟有什么,如果跳過也許會錯過一些有趣的東西。”
棋師望著空中棋盤,原本黑色的區域消失了,布局又呈現出了原來的樣子,在棋盤上似乎并沒有發生過什么異常。
前方的道路開始變得崎嶇起來,路上每隔幾處就會出現一些陷阱,有好幾次焚使險些落入陷阱,若不是棋師從旁照料,此刻早已經被敵人所捕獲。
陷阱地過后,周圍的空氣變得寧靜了起來,那種寧靜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似乎危險就在眼前,只是無法預料它什么時候會出現。
空氣開始微微出現了一些震動,焚使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棋師再看焚使,見其一臉凝重。
焚使道:“這是地獄的氣息。”
棋師道:“看來有人倒置了陰陽空間,我們此刻身處的位置應該是連接幽冥的地方。”
棋師語畢,前方地上卷起了一陣風沙,沙土不知從何而來,撲簌簌吹打在二人面龐上。
風沙過后,一個手持鐮刀,頭戴黑色尖帽的人出現在了他們前面。
焚使脫口道:“鬼泣之鐮!”
棋師沒有搭話,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人,他那一臉的鎮靜,倒是給了焚使不少安慰,也許敵人并不是不可戰勝。
鬼泣之鐮的那邊鐮刀兵刃突然出現了道道幻影,似乎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鎖鏈,每把鎖扣均由彎曲的刀刃組成,刃形鎖鏈無聲無息朝著棋師二人席卷而來。
棋師身體未動,拇指食指虛張,操縱棋盤布局,將二人與鬼泣之間的距離擴大了數倍,鐮刀的攻擊落空了。
鬼泣不待鐮刀回卷,開始向著二人極速移動,但他移動的快,棋師操作他們之間的空間變化更快,待他們之間的距離與棋盤上的五角形迷陣距離相等的時候,棋師突然以自己為中心對調了鬼泣的方位,將鬼泣變換到了五角形迷陣中。
這番操作只是幻棋縱橫的基本招式,但卻另焚使大開眼界,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敵我之間可以以這種變幻莫測的方式對陣,也由此她想到“鏡”組織是一個多么可怕的存在,還有幾位與眼前的棋師齊名的人,如此強大的陣容,恐怕世界上再也沒有他們實現不了的目的。
焚使感慨萬千,追尋著棋師的腳步趕了過去。
焚使不理解,棋師為何不在一開始就用棋局找到目的地,而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去探索,其實,幻棋縱橫也是由功力引發,在利用棋局移動時會降低自身的防御性,這也是幻棋縱橫的弱點之一,不過如果善于利用的話,布局者也可以利用幻棋的極速移動躲避敵方的攻擊,但功力的消耗卻是無法避免的。
棋師眼看著二人的位置到達了棋盤的正中央,此時在棋盤四個邊線上出現了四個極速移動的紅色棋子,棋子的以合圍之勢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
焚使道:“那是什么?”
棋師靜靜的看著棋局沒有搭話,焚使看到從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哀愁,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表情似乎一直是這幅模樣,不論有什么兇險的事情發生,始終鎮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