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多少次從醫(yī)院的病床上醒來了。這一次,好像一切都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了。他得到了一個確切的診斷。
“對不起,凌先生,我們很遺憾的告訴您,可能……”一個白袍醫(yī)生道。
“可能什么?是我得了什么重病嗎?”凌粟問。
“您的腦部出現(xiàn)了一個腫瘤,我們現(xiàn)有的醫(yī)療手段,根本沒能在早期發(fā)現(xiàn)它,一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就是中晚期了,您隨時可能陷入永久性昏迷,也就是植物人。”白袍醫(yī)生還是如實相告了。
“您的未婚妻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她說,按照你的性格,瞞著你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永久性植物人的意思,就是可能再也不會醒來了。隨時可能在睡夢中離開,也可能隨時蘇醒,腦中的腫瘤自然消除,恢復到健康。這些都是說不好的。”
凌粟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拜托了自己最為信任的律師朋友,將公司的大小事情,都分別安排妥當,并且向俞珠嵐提出了解除婚約的請求。
“我們畢竟沒有真的結婚,幸好我們還沒有領證,一切都還來得及。”凌粟對珠嵐說。
珠嵐泣不成聲,只是道,“我們一定要結婚,就算你變成植物人,我也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傻丫頭,我是想為你遮風避雨的,假如給你帶來風雨的那個人是我,我寧可我們從沒認識過。”凌粟倒是十分鎮(zhèn)靜,“你也不用等我,好好生活,或許我們的緣分,就是這么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正常的。”
珠嵐只是堅強的抹去眼淚,“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和愛都沒有嗎?難道你認為我會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你而去?”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你當然不會離我而去,可是我只是陪了你這么短短的日子,你的父母養(yǎng)育了你一生,就算不為了你自己,為你的父母考慮考慮,你忍心讓他們二老看著你每天守著一個活死人朝不保夕,我們都沒結婚,更沒有孩子,還沒到難分難舍的地步!”
“凌粟,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為什么你要用世俗的價值觀綁架我呢,假如沒遇見你,我都已經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打算,現(xiàn)在我已經遇見你了,我就要無論生死和你在一起。”珠嵐眼中越是堅定,凌粟越是擔心。
“我不愛你。我愛的是蕭南嘉。你也看到了,我選擇你,就是因為你的條件好。現(xiàn)在我時日無多了,我想和我真心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我們分手吧。”凌粟認真道。
“不,凌粟,你不要用這么狗血老套的橋段來騙我。假如你真的愛她,就不可能不選擇她,你選擇了我,是因為愛我。是因為你愛的女人是我。”珠嵐崩潰痛哭,“凌粟,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推開我。”
“不,我不是完全說謊。我確實喜歡你,但是我和蕭南嘉,我是因為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才選擇你的。現(xiàn)在,我的時日無多。我能不能按照我的心意,活一次,哪怕死在路上。算我,求你。”凌粟冷酷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絲愛意。
“不!我不信!不……”珠嵐哭著跑出醫(yī)院。卻不知道凌粟說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