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牛頭說了一堆，蘇九歌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世道變了，活不下去了。

“所以，這山里的骨塔法陣，是你弄的？”

蘇九歌話鋒一轉問道。

“是小的所為，但那是小的從地獄帶來的一件法器，并未濫殺無辜，還請上仙明鑒”

牛頭惶恐，生怕蘇九歌誤會匆忙開口解釋。

“呵，你膽子還真不小，連本座都想吞”

蘇九歌開口調侃道。

“額.......上仙明鑒，主要是......我老?；畈幌氯チ?....一時鬼迷心竅險些誤入歧途，上仙恕罪，我老牛倘若知道您是貨真價實的仙人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不敬的”

牛頭見狀趕忙一個頭磕在地上。

蘇九歌瞟了他一眼，也不知牛頭是真害怕還是為了活命假裝的，總之渾身顫抖不停，無論真假這態度算是到位，蘇九歌還算滿意。

“起來吧，好歹你也是陰司中人，動不動就跪像什么樣子”

“多謝上仙”

牛頭戰戰兢兢站了起來，身體微躬，偷眼瞄了一下面前這個年輕人，剛才那通天巨人那一幕幕頻頻出現在腦袋使他心有余悸。

太刺激了，有點遭不住，差點被仙人一把按死，自己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穩住，不能浪。

牛頭在心底暗暗告誡自己。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蘇九歌走到一旁的山石邊坐下，右手始終掐著劍訣，一旦發現這家伙有任何圖摸不軌，蘇九歌隨時就出手鎮殺。

銅鑼灣浩南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無數仙俠中無數大哥就是被自己人突然背刺給搞了。

“這個.....”

牛頭回頭看了一眼腳下四分五裂的大山，回頭又朝著大石頭的方向偷瞄了一眼，猶猶豫豫地說到：

“此間天地氣脈已破，對我而言已經失去了任何價值，若想活下去只得另尋他處”

一邊說他眼角的余光始終看向蘇九歌這邊。

“嗯”

蘇九歌點了點頭，他面色有些古怪，因為他發現系統居然偷偷摸摸給了他一個副本任務：重塑陰司。

自己這算是再次被系統給安排了？

蘇九歌無語，

說好的放假呢？系統你敢不敢當個人，你這和周扒皮有什么區別？

說好的三年又三年每次都被偷摸安排，靠！

“那個，上仙，上仙？”

見蘇九歌走神，牛頭小心翼翼地呼喚道。

“啊？哦，剛才想了點事情”

蘇九歌起身：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跟著我混是吧”

??？

這下牛頭懵了，自己這吞吞吐吐了半天，兜了大半天圈子各種試探，沒想到這位上仙如此直接了當，這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蘇九歌接著說：

“說實話，我不太想收你”

牛頭人感覺一盆涼水澆下，頓時從頭涼到腳，透心涼。

“但是，上頭突然給我遞了一個話”

頃刻牛頭人感覺自己又從地獄回到了天堂，這忽上忽下的大轉折感覺像是飛天遁地一般，心驚肉跳。

并且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字眼：上頭低了話，上頭是哪兒不言而喻。

難道說...........

只聽蘇九歌繼續說道：

“上頭打算重塑陰司，所以....”

雖然心中隱隱有所預感，但當蘇九歌親口說出后，牛頭感覺五雷轟頂，還是呆立在當場。蘇九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所以，老牛，機會我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直到蘇九歌重新坐回石頭上，牛頭才恍然回過神，他有些激動，撲通單膝跪地：

“牛頭愿效犬馬之勞”

蘇九歌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手虛扶：

“起來吧”

“是”

牛頭起身他欲言又止，蘇九歌見狀說道：

“有話直說”

“是”

牛頭稍加思忖問出了心中始終關注的問題：

“上仙，如今可是靈氣即將復蘇了？”

蘇九歌搖了搖頭：

“不曾，也不會，這是人間的道”

牛頭剛激動的心忽地一暗：果然如此。

“那....請問上仙，靈氣不存，何以重塑陰司？即使強行重塑，依舊只會重蹈覆轍，何以令陰司長存呢？”

“誰說陰司要存于世？”

嗯？

牛頭聞言一愣。

蘇九歌輕描淡寫地說到：

“陰司要從世間剝離，獨成一方世界，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在人間”

牛頭忽然心中想起一件事情，三道六界，這是地府流傳甚廣的一句箴言，不知從何時起不知是何人所講，但自從仙人遠去，陰司不存至今已過千年，萬萬沒想到如今這看似荒誕的一句話再度浮現。

難道仙界那群人想要來真的？若是真的，那么自己在這件事中可以得到難以估量的成就，試想成為一界中的一方大佬，多么威風。

地府之所以存于世間，一來替天行道梳理人間秩序；二來深受人間所困，相互制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來陰司一途看似受世人敬仰，然陰氣受人間所限，根本難成大就，無法與仙界相提并論，因而仙界能始終保持超然的地位。

現如今仙界的大佬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要將地府單獨成界，雖然依舊受到人間制衡，但憑借一界之力成就大羅證道有望。

這上頭的人究竟在謀劃些什么？

要知道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眾生蕓蕓，皆為棋子，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他忽然有些踟躕。

蘇九歌視若無睹，自顧自地站起身指了指遠方：

“那些人，你知道怎么處理吧”

牛頭人回頭，即使一身實力十不存一但眼里卻一絲不差：

“小的明白，上仙，小的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小的如今這一身實力，估計抗不過太多時間，還請上仙出手救我一命”

牛頭人心一橫，厚著臉皮說出了心里話。

“你臉皮還真是厚”

蘇九歌上下打量了一番牛頭人，隨口說道：

“要不，你去投胎吧”

牛頭人：一臉懵

蘇九歌：“你投胎了，可以重新做人，我教你仙法”

牛頭人：........大哥，你是認真的么

“好了，不逗你了”

蘇九歌一攤手：

“現在我也沒辦法，不過......”

說著蘇九歌手一招，身前出現一顆圓潤的珠子。

牛頭人：.....這上仙，話能不能一次說完？這忽上忽下的，搞人心態啊。

“上仙，這是......”

牛頭也算見多識廣，但認不出這是何物。

“定神珠”

蘇九歌拿在手中上下把玩了兩下，轉手拋給牛頭：

“可保你形神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