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無語了，你先等一下，讓我先冷靜一下。”布萊克嘆了口氣，臉色僵硬道。

“好的主人，想仔細了再回答。”欺詐回復道。

布萊克逐漸冷靜下來，看著周圍破碎但是沒有徹底消失的幻境，他突然想到，“欺詐法衣，這個問題有標準答案嗎？”

欺詐法衣被布萊克給問住了，無奈道：“主人，標準答案這東西我沒有。”

“那回答這個問題有沒有什么訣竅，有什么大致的范圍，或者說我該怎么去回答？”布萊克繼續問道。

面對這種考驗核心的問題，就算是再煩人，布萊克也要繼續問下去，哪怕拿到一絲線索也是好的。

“主人，我只能說，這個問題非常，非常地簡單，只要將你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就行了。雖然是談想法，但其實是對自己內心的詢問，詢問自己的復仇與欺詐之道是否合格。”

見布萊克似乎還想繼續問下去，欺詐法衣人性化地搖了搖頭，道：

“主人，你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只是很迷茫，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作為檢查者，我在這里給你最后一個提示。精神污染并非全是壞事。”

等欺詐法衣說完這句話，布萊克身邊的開始彌漫起暗紫色的神性物質迷霧，大量的神性物質涌進布萊克的身體中。

那些神性藥物猶如神經藥物，進入布萊克的身體中瞬間麻痹了他的神經。

布萊克揚起頭，瞳孔快速擴大，臉色的露出痛苦，扭曲而又興奮的表情。

布萊克最后的那點理智告訴他，考驗正式開始了。

“在我心中，復仇與欺詐到底是什么？復仇是什么？欺詐又是什么？”

布萊克所有的思想都被放空，腦海中只留下這樣的一句話。

“復仇是什么？”布萊克的腦海中出現了與布魯爾對話的畫面，畫面中的他，初見布魯爾時的報復性地開心。

對布魯爾的對話中，他了解到了布魯爾的真實想法，從復仇變成了可憐。

最后，他拿起刺骨錐對準了布魯爾的眼眶。

錘子落下，他內心的復仇之意全部消失。

還有目送扎法里被暗星囚禁時，自己內心中那小小的報復感得到滿足。

“欺詐是什么？”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披著名為布萊克的外衣生活，明明是一個外來者，卻活成了布萊克的樣子;明明是一個異端者，卻是大陸最強，影響力最大教會，光明女神教會的高級神職;明明是幕后黑手，卻坐在受害者的位子，看著一切事物的發生。

想到這里，布萊克感覺自己的精神顫抖了兩下。

布萊克回想起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但總感覺缺少點什么，于是他便想起了欺詐法衣最后說的那句話。

“這還不夠，欺詐法衣跟我說過，‘精神污染并非全是壞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布萊克自言自語道。

隨著周圍神性物質濃度的增加，布萊克明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但是他沒有找到正確的回答，唯一的突破口還是精神污染。

接著，他突然想起了在進入圣耀圖書館前的那段時間，自己因為菲尼斯對手下的縱容，埃雷拉對布魯爾的包容與希里鄔司對他意見的無視，導致他進入了一種崩潰的狀態。

“那段時間里，有什么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嗎？”布萊克奇怪道。

自從布魯爾落網之后，布萊克所有的精神污染全部被轉移走了，以至于讓他精神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清醒狀態。

同時每當他回想起那段被污染的時間時，布萊克總是感覺一陣后怕，因為那是他離暴露最近的一段時間，要是扎法里和希里鄔司直接選擇將他綁進裁決所拷問，說不定他就死了。

“污染并非壞處，該死的，我那段時間里滿腦子全是報復，殺人的心理，那種污染有什么好處啊。”布萊克大聲怒吼道。

就在這時，布萊克的胸口露出了一絲紫色的微光，雖然很微弱，但是這道微光卻讓布萊克清醒了一些。

“什么談談自己復仇與欺詐的看法，要是換做面試題目，我肯定能給你嘮個五分鐘，但這種情況下，沒用吧。”

布萊克看著周圍的環境苦笑道，其實他腦子里有一大堆的話想要說，像是，復仇不是一味的殺戮，欺詐會讓我們變得更強之類的。

但是每當他想說出這些話時，他的嘴巴根本發不出聲音。

“沒想到要死在這種地方，可惜了這么好的不祥之物，沃克警長特意給我開的小灶，我卻沒怎么使用就死了。”

布萊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沃克警長？”在這種情況下，布萊克突然想起了這個小胡子大漢。

“說起來，在我精神污染狀態下，似乎看望沃克警長的次數有些多啊，我當時除了看望他，好像腦子中還有其他的情緒吧？”

想到這里，布萊克回想起來了，那段時間里，布萊克總是會去醫院看望沃克警長。

但是當時的他，心中還有一個情感。

現在回想起來，布萊克真得愧疚地想要吐，因為那種情感就是恨。

他恨沃克警長，恨他就這么睡在那里，恨他沒有經歷自己現在的處境，恨他沒有站起身來給他主持公道。

他不僅恨沃克，他還恨埃雷拉，恨希里鄔司，恨菲尼斯，恨這些對他好，但是表達卻不好的人們。

而布萊克恨他們的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他想活下去。

“因為活命，我就想殺掉周圍的所有人？”布萊克猛然驚醒。

他想殺死周圍的一切人，就是為了活命，

處理掉布魯爾得到的解脫，也是因為想活著，

看著曾經坑過自己，懷疑自己的扎法里進入裁決所，他當時也是因為擔心扎法里對他的過度關注發現什么。

想到這里，布萊克的眼睛多出了一絲明悟，最后一塊拼圖也集全了。

“活著，對我而言，復仇是活下去的手段，我要用最雷霆的手段，清掃一切對我有威脅的存在。欺詐是我活下去的方式，我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謊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命，為了我能夠在這狗屎般的世界里，活下去！！！”

布萊克仰起頭，對著虛空大聲咆哮道。

這次，他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了出來，回蕩在神之結晶中。

下一秒，布萊克的雙目重新清晰起來，周圍神性物質的迷霧也開始變淡了。

欺詐法衣出現在布萊克的面前，他鼓著掌，笑著說道：“主人，你其實不需要說那么多，‘活著’這兩個字就已經包含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