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爾先生，這些數字就是我們救濟院的生活費嗎？一，二，三，四，好多個零啊?！?

布萊克看著面前賬單開心地說道。

“唉，布萊克，那些不是我們接下來的救濟費，而是我們吃繳納的費用?！辈剪敔柸嗔巳嗵栄?，然后給自己的鋼筆重新上墨，再次開始了填寫表格。

“三萬金鎊，那是多少錢？”布萊克拿起一份賬單，認真看了起來。

“那是一份普通人一輩子都積攢不到的財富，布萊克，不要亂動我文件，否則我就去告訴埃雷拉阿姨，讓他罰你打掃廁所?！辈剪敔栕呱锨皝?，拿過布萊克手中的賬單，然后將一段文件放在柜子里，再上了一個鎖。

“哼，你也比我大不了哪去。不過如果普通人一輩子都攢不到這么多錢，那不是普通人的話，是怎么樣的？”

布萊克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隨后好奇地問道。

“不是普通人?！?

布魯爾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向往與羨慕，“那估計一段飯就差不多這么多錢了？”

“那布魯爾，你是普通人嗎？”

布萊克的話直接打斷了布魯爾所有的幻想，將他拉入了現實。

“我當然不是普通人了，我怎么說也是一個讀過書，上過學的人，雖然我還沒達到一頓飯三萬的境界，但是三萬金鎊，我絕對能攢下來的?！?

布魯爾抬起頭，高傲地說道。

“你真能攢夠三萬金鎊嗎？”布萊克突然感覺此刻布魯爾的形象很偉岸。

“那是，你沒聽蒸汽教會的人說過嗎，知識就是力量。三萬金鎊，嗯，還是很簡單的?！辈剪敔桙c點頭認真道，似乎那三萬金鎊已經放在他面前了。

“那你教我計算吧，我也想變成你這樣的人?！辈既R克站起身，小聲說道。

布魯爾看著他笑了笑，“加減法搞明白了沒？算了，那種小兒科要是你一個星期都沒搞明白，你也別想弄數學了。這是一份九九乘法表，你先拿去背熟?！?

說著，布魯爾從書柜中抽出一張寫著各種乘法算式的表格遞給了布萊克。

布萊克接過表格，眼中充滿了欣喜，“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

“為什么會是那個人？！我才是阿姨你的親人，你唯一的親人?！辈剪敔柵闹雷?，聲嘶力竭地吼叫道。

巨大的聲音讓門外，準備敲門的布萊克身體一抖。

布萊克疑惑地看了大門一眼，‘布魯爾更埃雷拉嬸嬸吵架了？算了，我還是回避吧?！m然布萊克心中是這樣想的，但是他的耳朵卻湊到了大門上。

“我說過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布魯爾，還有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丟人了。”

對于布魯爾的失態，埃雷拉直接選擇無視。

“這么多年了，我為這個救濟所做了多少你沒看見嗎？憑什么一個普通的護工就能爬到我頭上來?！?

布魯爾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但是語氣與表情中無一顯示著他的不滿。

“普通的護工，我們需要的是有信仰的人，你跟他比不了?！卑＠桌鏌o表情說道。

“信仰？我難道沒有信仰嗎？我拋棄了市政府招攬，警局的工作來這個救濟院工作，我的信仰你就看不見嗎？”布魯爾語氣冰冷道。

“布魯爾，麻煩你出去冷靜一下好嗎？”埃雷拉厲聲說道。

‘不好，快閃?！牭竭@話，布萊克快速向一邊跑去。

等他剛下樓梯，布魯爾黑著臉推開埃雷拉辦公室大門走了出來。

………………

“布魯爾，為什么要讓埃雷拉阿姨失望?！辈既R克坐在布魯爾的面前，神情嚴肅地問道。

布魯爾躺在木板上，他低著頭，苦笑道“我從來都沒有貪圖過什么，我只是想拿回本來就應該屬于我的東西?！?

“從來就沒有什么東西是你的…………”

…………

回憶戛然而止，布萊克看著面前的布魯爾，用僵硬的手指扣動了扳機。

“咔咔咔咔咔。”沒有槍聲，沒有火光，五聲擊錘回彈的聲音回響在辦公室中。

布萊克走到布魯爾的面前，用手撐著桌子，俯下身子，低著頭不說話。

布萊克的默不作聲，布魯爾低著頭抄寫著數字，兩者靠的是那么近。

良久，布萊克將左輪放在在布魯爾的面前，同時伸出一只拳頭，張開手中，五顆黃銅子彈從他的手上掉落出來。

黃銅與木頭撞擊的聲音似乎刺激到了布魯爾，布魯爾的身體一頓，然后抬起頭向前看去，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布萊克走出房間，看著外面的街景，仰起頭長長地舒了口氣。

“主人，我不明白，這次你為什么要放過布魯爾？”欺詐法衣的聲音從布萊克的腦海中傳了過來。

“乏了，沒復仇的動力了。”布萊克倚著欄桿說道。

布萊克的回答讓欺詐法衣一愣，過了將近一分鐘，欺詐法衣再次開口道：

“主人，你身體中融合的可是復仇與欺詐的神之結晶，你是被選中的人，你身上所背負的是，無盡的復仇與各種欺騙，你確定要放過一個連續想取你生命而且還成功的敵人?！?

“欺詐法衣，你今天話似乎有點多啊。”布萊克語氣不善道。

“不敢，主人，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已經融合了布魯爾身上的那部分權能，近期我們就可以探索神之結晶了，我擔心這個時候主人你要是有什么心理上的壓力或者障礙，在之后的探索過程中會有什么意外?！?

欺詐法衣誠懇地說道。

“這樣啊，其實也沒什么。欺詐法衣，我問你，如果我真的殺死布魯爾，你覺得我會有復仇的痛快感嗎？”布萊克反問道。

“這個，我只是一件物件，我不能理解這其中的感情?！逼墼p法衣回復道。

“完全沒有?！?

布萊克大聲說道，“我也想象過布魯爾在我面前死去的場景，但是我除了悲傷其余什么感情都沒有，況且我說過，布魯爾是埃雷拉嬸嬸唯一的親人。今后可能會有人殺死布魯爾，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布萊克的回答讓欺詐法衣沉默了。

對于欺詐法衣的沉默，布萊克也沒說什么，只是淡定地轉身離開。

“主人，你能給我講一下，現在的你，對復仇與欺詐這幾個字是怎么理解的？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講出來為好。”欺詐法衣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