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招女子,限制條件是未成婚,畢竟有了夫婿權(quán)勢不穩(wěn),陛下要的是赤誠為國效力之人,而不是為了讓他們拉幫結(jié)派。
顧桉就是為此拒婚,但對攝政王妃來說并不是好事,若是顧桉一舉成名后起勢,就完全有資格以正妃之位嫁入王府。
就算她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但她身后有陛下、王爺和太子,如果她本身又居高位,對她就是赤l(xiāng)uo裸的威脅。
攝政王妃眸色一冷,招手喊來瑟瑟發(fā)抖的侍女。
“放出消息,顧桉要取代沈側(cè)妃的位置,今旨是為顧桉。”
沈安然腦子不好使,但身邊的人還行。
“是。”
沈側(cè)妃在院子里也掀了不少東西,她家里的庶女要參加科舉還來嘲諷她,聽到這個消息,心底是更加惱火。
“什么,陛下此旨是因為顧桉?”
沈側(cè)妃有些暴躁,要不是她知道都以為顧桉是陛下的私生女,這般偏心她。
“她想取代我的位置,做夢!”
“小姐別急,既然顧桉的籌碼是科舉,那讓她參加不了就行了。”她旁邊的嬤嬤淡淡地說道。
“嬤嬤,你有辦法?”
“小姐不必憂心。”
……
次日,顧桉就回到了國子監(jiān)。
一回來就得知要考試。
“不是半旬一次,怎么又要考試?”顧桉蹙著眉,跟她平日里關(guān)系還可以的女生問道。
那女生看了顧桉一眼,想到京城里傳得紛紛揚揚的事,千言萬語沉在心里。
“因是快科舉了,夫子加緊了我們的學(xué)習(xí)力度,你回來得正好,月底開始模擬科舉考。”
顧桉:“……”
開場就是考策論,顧桉看著卷子沉默了許久,片刻,奮筆疾書,以最快的速度交了卷,轉(zhuǎn)身離開了考場。
“顧桉果然是國子監(jiān)榜首,我才寫一半呢,她就交了。”底下的一個考生嘀咕道。
“對啊,京城流言說她攀附權(quán)貴我怎么那么不信呢,顧學(xué)姐這么厲害。”
“誰知道她的榜首是不是有問題呢。”一個女生酸道。
“你可以說我成績差,但你不能把我當傻子,顧學(xué)姐的卷子一向貼在公示欄的,你瞎還是我瞎?”另外一個學(xué)子反駁道。
“舔狗,人家顧桉也看不上你。”
“夠了,再說話不用考了,滾出去!”考官本來看顧桉的考卷看得津津有味,聽到底下的嘀咕聲,滿臉不耐煩。
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桉走出考場,一些沒考試的人看見她,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并沒有說什么,顧桉也不在意。
是的,她絲毫不畏懼國子監(jiān)的人會說她什么,顧桉是實打?qū)嵉巧习袷椎模x書人也沒有那么蠢,知道也不會多說什么,頂多會跟她保持距離。
此時,一個白衣的少年朝她走了過來,正是國子監(jiān)榜二,顏丞。在顧桉為進國子監(jiān)時,顏丞一直是榜一,但顧桉打敗了他,他也不介意,反倒更愿意和顧桉交好,顧桉跟他關(guān)系也不錯。
“逛逛嗎?”顏丞笑著看向她。
“好。”顧桉點了點頭,一去多年,前世至死她也沒再見過顏丞,實質(zhì)是兩世未見,她還有些懷念和顏丞坐而論道的時光。
那是青春啊。
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竹林,這是國子監(jiān)學(xué)子愛來的地方,清雅安靜。
“你……”“嗯?”
顏丞看向顧桉,心中有愛千萬個問題想問,但看著她坦誠又疑惑的眼神,千言萬語凝于嘴邊。
顧桉和他對視一眼,懂得他的意味,笑了。
“我很好。”怎么也比前世好。
聽到此言,顏丞也釋懷地笑了。
罷了,那終歸是她的事情,如果她不說,他又何必像個長舌婦一般說三道四,他當她是知己好友,既然她無礙,那也罷了。
“明日的詩文,你有何想法?”釋去顧慮,顏丞恢復(fù)了翩翩公子的模樣,詩文考試不同于策論此類定題,是自由發(fā)揮的。
“我……”顧桉剛想說話,突然瞥到不遠處的竹林晃過一個陰影,她好笑地看向顏丞,后者心神領(lǐng)會。
“依我以為,你緊扣今日的策論為題甚好。”顏丞理了理衣袖。
“駁庸成真?確實也是個好題。”
“何必以地為紙,即興一作?”
“善。”
顧桉以地為紙,石子為筆,洋洋灑灑地寫出了一首詩歌。
“妙!”筆落,顏丞不由驚嘆一聲,拾起一顆石子,也即興作了一首。
“顏兄亦善矣。”“不敵你。”
“不如明日就以此詩呈上,待夫子對你我的評價?”
“好。”
兩人離開竹林,后腳就有人跑去兩人寫詩的地方,那人看了一眼,用腳踩散了痕跡。
顧桉離開國子監(jiān)坐上回攝政王府的馬車,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拿這種事情來算計她,不知是當她蠢還是對方自己蠢。
鋌而走險,明目張膽。
她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如果成功了,她就會身敗名裂,如果沒成功,也不過是折了一兩個人,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但對方,未必也太不把她這個第一才女當回事,也小笑看國子監(jiān)眾人對她的信任。
既如此,那便各憑本事。
顧桉走進攝政王府,迎面就撞上了章夫人,章夫人是蕭衍的一個小妾。
看著這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顧桉眼中閃爍中危險的光。
“章夫人,你急什么。”章夫人看見她就想跑,顧桉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她的肩膀,顧桉摸了摸她頭上的簪子,前世,就是這根簪子劃破了她的臉。
“顧……顧小姐……”顧桉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臉,章夫人的身體止不住顫抖,顧桉嗤笑一聲,前世她那么囂張地劃她的臉,現(xiàn)在那么惶恐,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章夫人,你可能不知道,我脾氣不太好,而且最厭,他人模仿我。”
章夫人此時穿得是一身青色衣裙,和顧桉今日的衣裳衣調(diào)一樣,只不過顧桉穿出了一身清冷的才女氣,章夫人穿出了小家碧玉的小家子氣。
顧桉拔下了章夫人頭上那根簪子,笑若閻羅。
“你說,如果這根簪子劃到臉上,會是什么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