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一處淤青,可能遭受過性侵。
張隊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小霖警官的字跡,捏緊拳頭,他想到小霖倒地的那個區域,拿著一個杯子走到副隊面前。
副隊不解的看著他。
張隊拿著杯子:“副隊,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副隊直點頭。
張隊嚴肅:“我有一個想法,就是別人用利器擊打自己的話,和自己失誤弄傷自己的倒地區域完全不一樣。”
副隊睜大眼睛:“你是想用這個杯子來還原一下當時的現場情況?”
張隊點頭:“現場有沒有被清理?”
“張隊,我想現在比較重要的是蘇梓秋的案子,一個月都快過去了,不但蘇梓秋的案子沒破,反而更多的人被害,這一切的源頭是蘇梓秋,你不該執著于眼前。”
“我執著于眼前?小霖是多么優秀的一個女警官,現在我想出辦法能查出真兇,能合理的逮捕嚴沫子,嚴沫子就是這幾起案子的兇手!”
“張隊,不要被悲傷左右啊。”
副隊說完后默默看著張隊。
“楊副隊,我命令你現在立刻跟我去案發現場調查真相!”張隊從未有一刻這么嚴肅過。
嚴沫子家。
除了張隊和楊副隊,還有幾名隨行的警官,張隊讓其中一個警官打開錄像,按下開始鍵。
張隊先是讓楊副隊站在案發當時嚴沫子的位置,當楊副隊拿玻璃杯朝張隊砸過去的時候,張隊躺在小霖尸體位置內,張隊站在小霖的位置測了一下原地摔倒的動作,張隊恰恰躺在小霖尸體位置的偏右側。
“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張隊盯著看完錄像的嚴沫子。
“我不明白。”嚴沫子平靜的坐在審訊室。
“小霖自殺跟他殺位置完全不一樣,不止這件事情,整個事情都是你謀劃的吧!”
“張隊,僅憑你這個錄像帶就要定我的罪,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我勸你最好立刻說出真相。”
“真相我已經說出來了,信不信由你。”
“你在逼我。”
張隊叫外面的警察遞過來一個筆記本,嚴沫子順勢望去,正是小霖出事當天帶去她家記錄的筆記本。
“你萬萬忽略了我們警察的職業性。”
嚴沫子瞥了一眼筆記本。
“小霖為了讓我放心,在進門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她就在筆記本上留下了線索,你以為你完美的犯罪,但是小霖身為一個警官,經過很多的培訓,你以為你一個平常人斗得過她嗎?”
“我不懂你意思。”
“夠了,嚴沫子,之前還在懷疑你的時候,我叫你一聲嚴女士是敬重你。是覺得你是死者的好發小,所以我才對你客客氣氣的,現在你越來越過分,你要裝傻到什么時候,需不需要我來講一下事情發生的原委。”
“原來宏安市綿江鎮最大警局里面的警察擔當就是這樣一個性格啊,被曝出去應該有很多人關注吧。”
“你……”張隊狠狠地盯著嚴沫子。
“既然你破罐子破摔,那聽我講一講事情發生的過程也挺好。”
“那天小霖拿著筆記本到你家,是我叫她查一查你身上有沒有淤青,因為事發的前段時間,你和蘇庭鐘見了面,而且大費周章的遮住攝像頭,我還很疑惑你為什么要讓我們看見蘇庭鐘又要遮住攝像頭,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讓我懷疑你被蘇庭鐘性侵。
你明白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有多擔心你嗎?站在個女孩子的角度來看,這比很多事情都重要,如果是你失手殺了蘇庭鐘,如果他在性侵你的時候,是你失手殺了他,那你還是正當防衛,你就壓根不是兇手,這樣子的話我起碼還能在警察局為你保上一命,但是你沒有。
小霖到你家的時候你左右張望,當時小霖還很疑惑你為什么會這樣,直到你問出那句話,張隊沒來嗎,小霖當時就想會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在里面,小霖立馬在筆記本上做了一個記錄。
在小霖進你家的時候,看到地板上有油,小霖更是警覺的在筆記本上又畫了一個圈,但是當時你并沒有注意小霖手上的這個筆記本有些什么,因為你太專注與你的完美犯罪,你無暇顧及這些雞毛蒜皮,直到最后你拿花瓶將小霖殺死的前一刻,小霖翻到了寫在筆記本最顯眼的位置上的幾個字:胸前有一處淤青,貌似遭受過性侵。”
“事已至此,你還想狡辯什么?”
嚴沫子平靜的臉上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
“沒錯,全都是我干的,蘇梓秋父親從小就對我進行可恥的性侵,我殺了他難道不好嗎?我被他性侵的那些痛苦都不算什么嗎?蘇梓秋也可恨,她明明想要的一伸手就可以要,她是那種最完美的存在,但是她還是不滿足,還是要跟我搶男人,小霖更是不自量力,你們不去批判錯誤的人,卻在這里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們不覺得你們和那些惡心的人有什么區別?”
“這就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你連續害了三條人命!”
“你們就沒有錯嗎?一點點錯都沒有嗎?”
“就算我體諒你,體諒十幾年前你身為一個女生,被侮辱的過往,體諒你心里的一切仇恨,但是你殺了人,你以為法律也會體諒你?”
“如果我不殺小霖,你們以為你們查的到我?你們的思想被我一句話就可以破壞,你們警察當的還有什么意義?聽風就是雨,你們也不過如此。”
張隊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請你拿出你端正的態度。告訴我,同謀還有誰?”
“張隊,你高估我了,我沒有同謀,因為我根本不需要,第一,蘇梓秋足夠信任我,我說啥她就以為是啥,不然我謀劃了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擊就中是吧,另外,蘇庭鐘那個惡心的變態,身體本來就不好,患有心臟病,我想殺他我是易如反掌,至于小霖,你們在現場也沒發現除我們以外的第二個人。”
“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不管你是出自什么原因這樣回答我,但我需要告訴你的是,僅憑你一個人完成不了,而且你也說了你是蓄謀已久,這么聰明的你不會讓自己只身涉險的,你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收攏人心,于是如你所愿,兩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被你當成輔助工具,因為在他們眼里你才是她們的媽媽一樣,所以他們愿意聽從你的安排,你先不要急著反駁我,用福爾馬林保鮮尸體就是一個完美的例子,我們當時還在懷疑趙之軒的時候就去找了趙之軒,但是他對蘇梓秋的怨恨太重,我們就去詢問了院長,院長說他天資聰慧,他對如何保鮮東西有很大的興趣,于是你抓住了這一點,你叫他調制好福爾馬林并交給你,或者你讓他偷偷教你調制,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簡單一查就可以查到的東西,你們用到的液體完全從表面上查不出來。如果全程都是你一人做案,即便蘇梓秋很信任你,可是那是個大工程,你不可能完成。”
“是嗎?我收攏人心?我只是把事實告訴他們,難道不是這樣嗎?”
“所以你承認你帶著趙之軒和何佳雪一起犯罪?”
“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那福爾馬林怎么解釋?”
“福爾馬林是我在網上學習的方法,我本來以為天衣無縫,到最后才發現我太傻。之軒是會調制這種東西沒有錯,我之前正是借了這一點,我想告訴你們是之軒弄好后給我的,我這樣的原因是因為我要自保,我不想把自己的命堵上,加上之軒對蘇梓秋的怨恨,已經足夠了,那天你們私下去盤問他,他那股不怕死的勁讓我相信了他心里的仇恨,在這之前我一直想讓他代替我去坐牢,因為他未成年,可能會從輕處罰,可最后,我于心不忍,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看著她們長大的,我怎么可以做的那么心安理得,如果我真的那樣做的話,那么我一輩子都會活在黑暗和痛苦里,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們之前聽我所說的其他的全是我瞎編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都說的這么開門見山了,還等著干嘛?”
嚴沫子伸出自己的雙手,旁邊的警官把手銬拷在嚴沫子手上。
“仇恨真的這么可怕?”
“變了質的友情你永遠也不了解,如果可以,我希望蘇梓秋是個男孩子,那樣的話,我和她還能成為兄弟,從蘇梓秋父親性侵我的那一刻開始,從她給我錯誤的材料那一刻開始,我再也不想信任她,我做不到那樣的大度,我好恨,你們都沒有資格來勸我善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被性侵被欺騙,到最后卻還被大眾數落,真好笑。”
“你要知道,如果一開始把事情說清楚,不用這種手段去解決的話,一切都還會有轉機的。”
“轉機?我不需要,我本來就是惡人,別跟我說其他的了,我殺了你最得力的助手,她臨死前還勸我自首,你說你和她當時有什么區別,她死在我面前的時候好可憐,最后一刻都堅守在崗位上,我殺了她真是十惡不赦,我真該死。”
“我殺了你的小霖啊,快點處罰我啊,越快越好。”
嚴沫子瞪大眼睛看著張隊。
“瘋了瘋了,先把她關進牢里。”
1天過后。
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由于嚴沫子涉及三起命案,是個邏輯清晰的殺人兇手,但是出于罪犯被死者其一強行發生關系,處無期徒刑。
“你就這點本事,原來你也殺不了我啊。”
張隊看著眼前有點瘋癲的嚴沫子:“法律是公正的,如果你一開始……”
“我告訴你,我不后悔。”
張隊看著情緒過激的嚴沫子,無奈的走出監獄。
嚴沫子看著張隊走遠,眼淚再也繃不住。
她的嘴巴仿佛在說:我不后悔……
張隊在走回公安局的路上突然停下腳步,立馬打電話回了警局:“這起案子沒那么簡單!有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