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小夜衣還是被忘記了。
它孤零零的坐在躺椅的一角,直到夜色降臨。群主離開時無意中撿到了它,把他送回了晏錦書的房間。
晏錦書倚著枕頭坐在病床上,頭也沒回。
“怎么回來了?”聲音有些發啞,平靜如水。
“路安送的多肉,你忘在林蔭道躺椅上了。”群主說。
晏錦書回過頭,接過群主遞來的小夜衣,指尖微微的顫抖。
“小晏,你這又是何必。”
群主看著自己一直當親弟弟疼的晏錦書不免有些心疼。
“是我對不起安安。”晏錦書淡淡說道,“蘇醫生說的手術,可以提前了。”
群主緊了緊拳頭。
“我想最后賭一把。”晏錦書抬頭,扯出一個慘兮兮的笑,“要不然,就沒有意義了。”
他沒有勇氣的二次推開喜歡的女孩了。
林蔭道夕陽西下的時候,兩個人的影子都拉的好長。
“路安!”
路安,停下腳步,但并沒有轉身。
晏錦書動了動因為虛弱而失去血色的唇,欲言又止。
“安安,你可不可以不要來看我。”
路安怔住了,一瞬間喉嚨發澀,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路安很想轉身,很想哭著對他說要留下來陪他,想大罵他一頓,說他怎么可以這樣……
可是那能改變什么嗎?
路安不會那么做,也沒有那么做。
或許就跟以前那些人說的一樣,她路安當真是一個冰冷的人。
所以路安只淡淡地說道:“六個月以后,我要去一趟愛琴海,我跟你說過,那場旅行的意義吧……如果你沒有在那里等我的話,你就……我就當作我路安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路安咬了一下唇,努力控制著不讓聲音顫抖。
“你滿意了嗎?”
這句話顯的尤為冰冷。
但是她看不見身后的晏錦書,他微微一笑,笑意能夠融化寒冬。
也好,這樣對誰都好。
對那年他們一起看過的那一場流星,一隅湖泊,一片海岸的藍眼淚,什么都好。
而他,也別無奢求。
晏錦書回頭,蘇醫生手中夾著文件。
“你想好了?之前不是死活都要推遲嗎?”
“你不是讓我相信你的醫術嗎。”晏錦書勾唇一笑,“我也沒別的選擇了吧。”
成功的話,六個月是足夠術后修復的吧。
如果不成功呢?
晏錦書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因為想了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