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開心了,嘟著個小嘴。
“不要叫我小姐。”
“不叫小姐那我叫你什么?”
她想了想“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反正不要叫我小姐,聽起來別扭。”
我點點頭。
“好地方我也不知道哪里算是好地方。”
她低著頭,突然之間轉頭看著我。
“要不你跟我去我學校吧。”
“去你學校?”
我有些懵,我又不是學生怎么可以去學校。
“我的意思是去我上學的城市。”
“在哪里我比較熟悉,也可以相互照顧一下。”
我仔細想了想,這也不乏是個主意。
“可以。”
我點點頭。
“真的?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不許反悔哦!”
她開心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我心里也開始對以后的生活有了期待。
不再只是窩在這里送貨,最重要的是不用再看他們斗來斗去的那種無情冷漠。
西下的太陽,紅色的光芒照在我的臉上,也照在她的臉上,她轉頭看了看我,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沒問。
直到最后的一抹余暉消失,我才離開。
回到家時爸爸已經弄好了飯菜。
“回來了,快來吃飯吧,今天你還沒吃飯呢。”爸爸遞給我筷子。
“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唉。”說著,爸爸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現實啊,沒錢沒勢就是這樣的,像施文一家也挺不容易的。”
“他們會怎么做?”我問。
爸爸猶豫了一會兒,有些難以啟齒。
“恐怕施文一家得離開這里了。”
爸爸這話已經很含蓄了,但是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他們讓我去做這件事。”
爸爸臉上滿是無奈。
“是不是因為我?如果我…”
“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們不該來這里。”
爸爸打斷我的話。
“你很善良,我知道。”
“那爸爸,你準備怎么做。”我問。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爸爸端起桌上剛才倒好的酒,一口悶下。
果然,民不和官斗,窮不和富斗,這不管在那個朝代還是那個世界都是不變的。
飯后隨便和爸爸聊了幾句我便回到了房間。
又想起張洪說的話。
“希望你能這么一直威風下去。”
這話像是嘲諷又像是在暗示著什么,難道是因為刑天?
這是師父傳給我的,可是師父在的時候也并沒有給我說過關于刑天的事。
也正是因為刑天,所以我的修號也叫刑天,這是師父給我取的,而師父的修號也叫刑天。
師父給我說的是,刑天是正義的戰神,無論在什么時候,刑天都是不能消失的,他更像是一個守護神一樣。
或許師父就因為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才將刑天傳給了我,好以此延續下去。
關于師父的很多事情我也并不了解多少,師父也不愿和我說起。
師父離開這個世界后肉體也隨之消失,我只記得那天天空中的云彩五彩斑斕,金色的陽光照在師父的身上,師父就想神一般神圣。
或許師父是超脫了凡人之軀,超凡入圣了吧。
但是這個世界據我現在的了解,還沒有人能夠成神的說法,師父到底是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
一夜無話。
一早我便起了床,爸爸還是一如既往的起得早,爸爸有個習慣,就是晚上不管幾點睡,第二天八點鐘就會準時起床。
“快洗漱一下,跟我去施文家。”爸爸說。
“嗯好。”
在外面接了一盆冷水,隨便的洗了一把臉,刷完牙后便和父親除出了門。
施文家住在礦區里面,整個礦區非常的大,這些山都因為開采礦石而失去了原本的秀麗,現在看上去全是黃土。
到施文家時,他們也好像知道我們要來一樣,早就在門外等著我們了。
“我昨天給他打過電話了的。”
爸爸說了一句。
見我們來,施文趕緊迎了過來。
“王義兄弟,你們來了啊。”
他笑著,眼中卻婆娑了起來。
“唉,今天就要走了,這個房子你們就拆了吧。”
他說著,看了看面前這個破毛草房。或許別人無法理解,但是對于他來說,這不只是一個茅草房,更是他的家。
“文伯伯,打算去哪兒?”
我心中不是滋味。
“回老家吧,原本是出來謀生活的,只是這么多年,什么也沒混到,回老家吧,好歹還有幾塊地,種種地,餓不死的。”
爸爸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塞給施文。
“這是一點錢,就當作是你把這房子買給我了,回去的路上也好有點盤纏。”
“這可使不得,我做錯了事情,他們要拆我的房子,你只是來執行,這破房子,你拆就是了。”
施文馬上推開爸爸的手。
“文伯伯,你不容易,更何況伯母和幾個孩子還要吃飯,這點錢你就拿著吧。”
我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孩子。
被我這么一說,施文也有些猶豫了,畢竟這么大一家子,吃飯也真的是個問題。
“拿著吧。”
爸爸把錢塞給他。
他也就沒有再推辭。
“謝謝,謝謝。”
他接過錢后,雙腿直接一曲,跪在爸爸面前。
“文哥,這會讓我這個做兄弟的折壽的。”爸爸馬上爸施文給攙扶起來。
“大家都是外鄉人,本應該相互幫助,可沒想到我還給你帶來這么多麻煩。”施文哽咽著。
“說這些干什么,只能說造化弄人啊。”
“好了,東西都收拾完了吧。”爸爸問。
“都差不多了,都是些爛東西,該收的也沒什么。”施文回答。
“那我就…”
“沒事,兄弟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爸爸向我伸出手:“打火機用一下。”
我拿出打火機放在爸爸手里。
隨著“噠”的一聲想起,一抹青煙緩緩升起。
隨后便是濃濃大火,還時不時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突然,一個小孩子跑上來,抓起地上的泥巴就往火上撒,他想滅火。
“爸爸,他們為什么要燒我們家的房子。”
“我不要燒。”
“快救火。”
可現在這么可能滅得了,這火燒掉的不僅僅是這個房子,更是他們一家的回憶。
曾滿懷希望的來到這里,最后卻被傷得遍體鱗傷的回去。
“小弟弟,快過來,走吧,離開這里,不要再回來了。”
我從后面抱住他,我忍不住眼中也濕潤了起來。
“答應哥哥,以后要好好賺錢呀。”
他哭了,原因是他的家沒了,他還只是孩子。
今天天氣很干燥,沒到半個小時這茅草房依然成了灰燼。
“走吧,離開這里。”
爸爸拍了拍施文。
施文眼中是一個父親的辛酸,換作任何一個父親,我相信他只會怪自己的無能。
幾個孩子跑過來拉著他的手,“爸爸,別哭。”
這幾個孩子大的也只是比我小兩歲,小的不過兩三歲。
“嗯!我們回家。”
說完,他對著我和爸爸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幾個背影,大大小小高矮參差不齊慢慢的向遠處走去。
我和爸爸許久沒有說話,我們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無聲勝有聲。
“爸爸,我想離開這里。”
我開口。
爸爸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想去外面看看,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