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是真的好看，社死也是真的社死。

他們沒看完風景，北海的水族幾乎就都知道了。

今天天庭來的神仙中，那位姑娘是他們龍王的相好，夢中的情人，心口的夜明珠。

以往天庭來的神仙，再高的地位，他們北海都敢涼著。

宋頌這次知道了，什么叫貴賓級的待遇。

“師尊，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怎么了？為師沒有怪你，為師也沒有想象。”云沂坐在由深海蠶絲墊鋪開的珊瑚藤椅上，悠然喝著上好的仙茶。

沾徒弟的光。

這屋中的一桌一椅都是極佳。

如此這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釋一遍，就是中間打人的那段略微含糊。

宋頌盯著云沂的臉，看起來似乎好了一點？

這是要怎么樣啊？

師尊的心思太難猜。

云沂輕輕將茶杯放下，“為師知道了，龍王既然善待你，你自己妥善處理便好。不用在意我的想法。不過李翛此人，不是良人，為師不太贊同。”

你知道什么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龍王什么都沒有，怎么良人都出來了？

“你知道個屁！你什么都不知道。”宋頌瞪著云沂，嘭一聲把敞著的門關上，隔絕外面的水族。

“宋頌！”云沂抬眼看著徒弟，語氣比之前多了嚴厲，“言詞不可粗俗。”

宋頌：“……”

看著云沂淡雅如蘭的樣子，她所有脾氣都沒有了。

云沂站起身，整理了衣袖，“為師和北海龍王可能還要談幾日，你大概也不會有危險……為師就在隔壁。”

意思是說完了，他要走了，有事找他。

宋頌不想聽明白，攔住云沂的去路，“師尊去哪兒？”

“回房。”

“師尊不走行不行？”

“為師有事。”云沂想了想，“你聽話，別鬧小孩子脾氣。”

宋頌：“……我不聽。”

她打算讓她師尊領會一下什么叫小孩子脾氣。

什么又叫女孩子的胡攪蠻纏。

云沂看著拉著他衣袖不放的徒弟，有些鬧不明白，“宋頌你怎么了？”怎么不聽話了？

“我害怕。”宋頌顫抖著手，眼中積蓄著眼淚。

既然眼淚對云沂有用，那她為什么不用。

她堂堂正正的泡漢子罷了，不丟人，不丟人。

某宋強行心理暗示，揪著師尊的袖子不放手，弱唧唧開口，說她害怕。

“你怕什么？”云沂以為她還因為北海上遇到妖怪害怕。

宋頌：“……”我怕一個人。我怕你不理我。我怕你選擇云崖。

可這樣都不能說，說了云沂只會更不理她。

“你放心，北海很安全。”云沂停頓一瞬，打開門：“況且，這么多水族保護你，沒事的。師尊也在。”

“可是我害怕。”一不小心就被拉入幻境。

她也就才修仙不久，骨子里還是一個現代人，面對如此玄幻的場景，還是會害怕。

“怎么說著說著又要掉眼淚？”云沂嘆了口氣，很想不明白，他不過離開兩天，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他的徒弟會發生這么大的改變？

積壓了太久的情緒，從來到這個世界，陌聲的一切，只有云沂是她熟悉的。

宋頌假裝適應，這一刻仿佛因為要泡漢子也好，因為真的心存害怕也好，她是真的有點忍不住想掉眼淚。

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云沂手上。

溫熱的觸感，晶瑩的液體從小徒弟眼中不斷流下，他頭一次覺得這些眼淚讓他心煩。

“好了，不哭。為師在，沒人能傷害你。”

云仙尊又開始任勞任怨擦眼淚。

宋頌覺得——眼脹。

別人怎么能哭的像個仙女？

她一個仙女哭的像個傻子？

看著鏡子里紅腫的雙眼，她深深覺得這哭竟然也是個技術活。

云沂坐在旁邊捧著一本書在看。

成功了！

師尊沒走。

宋頌捧著哭紅的臉，肉眼可見的開心。

“傻笑什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為師是真的看不懂你了。”云沂并沒抬頭，卻已經將宋頌的情緒洞察，跟著心情也好了不少，嘴角還掛著輕易察覺不到的笑意。

宋頌通過鏡子偷看云沂，明明沒抬頭，怎么看見她在傻笑，哈哈哈？

云沂寵溺搖搖頭，原來在徒弟身上多用點心，感覺也還不錯。

北海的水族大半知道了龍王心口的夜明珠今天眼里掉珍珠了，這會子已經大張旗鼓報到了龍王李翛面前。

李翛躺在榻上，正在為天庭的事心煩。

突然有水族來報，坐起身，嚴肅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們照顧不周。”

“奴哪里敢，好像是天庭的那位大人說了什么，兩個人吵了起來。再打開門，宋姑娘就……就落下了珍珠。”仆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過來把這件事報給龍王，他是起了討好的心思。

關了門？

李翛的眼神暗了暗，“本王知道了，做的不錯，下去領賞。”

“是，謝王上恩典。”

李翛揮揮手，即刻從一旁出來一個人。

“你去幫我查一查。”

水族大將：“……”他要幫龍王查女人？沒有異議？不敢有異議。

“是。”

一個時辰過后，誰也沒查到為什么龍王心口的夜明珠會落淚，但所有水族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哄宋頌高興。

下午的時候，云沂再去找李翛談判。

這次北海的提出的條件是：

第一天條：天庭今后不干涉北海的生存發展。

第二條：天庭不得限制北海水族的出行范圍。

第三條：不能將北海歸臣于天庭之內。

第四條：天族，海族可自由婚配。

第五條：……

……

天庭的條件：

第一條：十萬年內，北海不得再發生動亂，傷及無辜。

第二條：北海龍王要恪盡職守，不得徇私枉法，任性妄為。

第三條：北海必須保留天庭統領權力。

第四條：……

……

法契生效，效長十萬年。

比法契天地共鑒，不得違背，違背者當遭受天地之懲。

代表天庭和北海的宣契官，各宣讀完，放下手中法契，等著彼此代表印上代表天庭和北海的法印。

云沂先上前，將天庭的法印打于法契之上。

望著上方長身玉立的神仙，那個神仙周身充滿魔力，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也不會撼動他一分。

宋頌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放在眼中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