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得罪了。”穆夜沉聲道,掌心貼著慕容卿破空劈來的劍刃,四兩撥千斤,直攀上他的手腕,巧勁一扭便將劍奪了過來。側身躲過他的腳,回身翻轉繞到他身后,一擊掐住了他的后頸。
源源不斷的寒氣隨著九陰真氣灌入他體內,隨之而來竟是丹田熾熱,自然而生的溫熱真氣在經脈與九陰真氣相遇、交融,如同冰火兩重天。
慕容卿的臉色陡然煞白,疼得站立不穩,胸口一疼,咽喉里涌上一股甜腥,鮮血從他嘴角流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然而隨著真氣運轉,本源漸漸活了起來,溫熱的真氣消散殆盡,隨之而來的是比穆夜的內力還要陰寒幾分的力量。
陡然,真氣反噬將穆夜震開幾丈遠,他身軀撞在樹干上,重重落地,登時嘔出幾大口血。樹葉紛紛落了下來,在剎那間凝上冰霜。
“穆夜,你背著本座偷師,該如何懲罰。”慕容卿,也就是晏長瀟,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迎風而立,面容如覆冰霜,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茫然。
“屬…屬下,都是為了宗主。”穆夜掙扎著起身,跪在地上。他修習多年的九陰真氣已盡數被廢,宗主寬厚留他一身武功已是仁慈。
過了良久,晏長瀟才開口道:“罷了,你走吧。”
“是。屬下…在姑蘇燕宅靜候宗主佳音。”
“滄冥山派重建不急于一時。讓四大護法去尋九陰真氣殘卷,不出所料就在……”
“是。”
穆夜帶著傷匆匆離開了,沒有驚擾到守山的長老們。晏長瀟卻是盯著自己眼前的小布包看了許久,眼前朦朦朧朧的色塊里,他能分辨出那小香囊是火紅的,就像她那個人一樣,第一次見面就那樣熱情如火,仿佛是舊相識一般……
血跡被落葉掩埋,冰霜退去。
晏長瀟走到一旁拿起了竹杖,探著路一步一步走遠了。
眼前看不清楚,他走路時已經習慣閉著眼睛。看上去跟真正的瞎子沒有區別。
“看啊,看啊!好俊的公子!”新上山的女弟子見著晏長瀟的姿容,紛紛停下了腳步,雖可惜他患有眼疾,可她們的眼神粘上去似的瞧著他走了過去,直到走遠了才肯收回目光。
“師兄,他是誰呀。”一名弟子臉上泛起了紅霞,羞怯地問道。
“哦。他是大師兄的徒弟,天心派唯一的小師侄。”那領路的弟子年紀已經不小且已經成家,看著這些小姑娘被勾了魂似的模樣笑著說,“你們可別打他的主意,他早就名草有主,與慕容師妹兩情相悅了。”
排在末尾的女弟子眼睛轉了轉,算不上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算計的笑意。
天心派的大師兄江懷谷是何許人?年少成名,將來定是要接任天心派掌門一職。而他的大徒弟自然也能跟著飛黃騰達。
不過一個瞎子,好糊弄得很,要是自己能攀上他……
有些時候,一個惡念起了,迎接她的就是萬劫不復。
那女弟子偷偷離了隊伍,朝晏長瀟離開的地方走去。她步速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那道白衣身影。
“這……這位師兄。慕容師姐準備了飯菜,叫我帶你過去。”她掐著嗓子說話,矯揉造作的聲音聽得晏長瀟想動手讓她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