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倒是一副悠閑的模樣,走在石板臺階上跟仙人似的。可慕容靖自認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最終還是背著他走了半程。
“師妹!這是怎么了,這位是——”一見到遠處火紅的身影,江懷谷一招踏雪無痕一息就落在了慕容靖的面前。
江懷谷無疑也是個美男子,眉目間是男子英氣,溫和的眉形又給他增了幾分溫潤儒雅。一身黛藍寬袖袍服,玄色嵌金腰帶將勁腰束起,腰側別一把古樸長劍,劍鞘上沒有一絲紋案。
見自家師兄緊盯著卿卿那警惕的眼神,慕容靖玩心大起:“這位是我撿回來的相公,師兄做主咱們今晚就拜堂。”
一聽這話,江懷谷便知道他這小師妹又玩性大發了,反而不那么擔心:“小師妹,你這是存心氣我來了。你分明知道師兄最怕……”
“我知道嘛,師兄最疼我了,舍不得我嫁人。”慕容靖笑得調皮,小虎牙好像在發光一樣,語氣里盡是撒嬌。
慕容卿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人熟稔的話語,嘴唇動了動,不著痕跡地松開了牽著慕容靖的左手。淺淡的眼睛微闔,想走卻不知道該向哪一邊邁步。
心里無端煩躁,他緊了緊拳頭向一邊走去,腳步飛快,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不知為什么,他就是不想再呆在那個地方了,兩眼一抹黑地亂走。
慕容靖感覺手一松,那一直病怏怏的人此刻竟走得比尋常人還快,眼看著就要撞上兀立著的石柱子了。
“卿卿,你慢點走。”她忙去追,一躍而起翻了個身將人攔下了:“你怎么了,這樣會摔倒。”
他不說話,那斷掉的右手艱難地動彈,就要將她的手從自己左手上拽下來。慕容靖生怕碰傷了他的右手,忙放開了手,卻見他換了個方向又一股腦往前走。
“卿卿,你生氣了嗎?”慕容靖皺眉,在他后頭亦步亦趨地跟著。
“為什么生氣啊?”
“跟我說說唄。”
江懷谷看不下去了,一閃身攔在了慕容卿身前:“這位公子好大的脾氣,我師妹辛苦背你上來,何時招惹你了?”
慕容卿立在原地,清亮的眼睛毫無波瀾地平視著江懷谷,聲音帶上了平日沒有的壓迫感:“讓開。”
“大師兄,你別為難他。他身上還有傷……病人嘛,脾氣差一點,別跟他一般見識。”慕容靖是真沒想到這樣柔弱的卿卿還能和大師兄弄成這劍拔弩張的架勢。
慕容卿卻突然退了一步,眼尾紅了起來:“阿靖。”
他從沒有這樣親密地叫過慕容靖,這一聲“阿靖”真是叫她寒毛都豎了起來,那一瞬間,她真是想把世間所有珍寶都擺到他眼前。
“別哭。”慕容靖眼看著一滴晶瑩從眼角流了出來,忙用手指替他擦去。她一伸手才發現原來卿卿比她高了那么多啊,跟大師兄一樣高呢。
江懷谷真是要被氣笑了,這家伙怎么還有兩副面孔呢?對他就兇神惡煞,對著小師妹是就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
關鍵是還長得一副好皮囊,把小師妹都迷了去!
“師兄,我先把他送去秋水院,回來再跟你解釋。”慕容靖真是頭都大了,可一看卿卿那可憐的模樣又無可奈何了,只能先委屈大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