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的巴掌用力很大,路瑾言直接被扇倒,唇角滑下血跡。
“爸!”
阮年護著路瑾言擋住路城踢過來的一腳。
“阿言,阿言你沒事吧?爸你干嘛呀?”
阮年哭著尖聲吼道。
穆晴嵐雖然心疼卻是握拳忍住沒有攔。
一次兩次從小到大處理了多少次打架事件。
京城人人都知道路家有個紈绔太子爺,路家?guī)状篱T,出的紳士名媛,唯獨路瑾言是個異類,小小年紀(jì)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大的戾氣,硬生生的把自己送進少管所。
他們一年到頭在外工作,休息的時間都要拿來處理路瑾言的混賬事。
每一次教訓(xùn)還不是為了他能長記性。
“年年你起開,路瑾言你說,你這是第幾次干這種事?你非要人家把你告上法庭,做一輩子牢你才能反省是不是?”
“我們路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混賬東西,我打你都是輕的,學(xué)不好好學(xué),正經(jīng)事一個不干,打架斗毆你倒是好手,要不是老師們?nèi)サ募皶r,那孩子現(xiàn)在就躺殯儀館了,你就是殺人犯。”
路城指著他氣的臉紅脖子粗,一口一句坐牢,一口一個殺人犯也是氣急了才這么說。
阮年捂著路瑾言的耳朵,哭著不停的對他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阿言別聽,不是的。”
路瑾言其實是懵的,那一巴掌打下來他不止眼睛突然花了,連腦子都一下子空白,一瞬間周圍的聲音變得嘈雜刺耳又模糊不清。
耳朵一陣刺痛牽連著眼睛的神經(jīng)視線模糊。
他聽到路城嘴里的殺人犯,坐牢字眼遙遠的傳進來,看到阮年哭的臉紅不停搖頭張口說著什么。
他難忍的低吼,按著眉骨晃頭,把思緒晃回來,磕在地上的手肘遲鈍的傳來痛感,拉扯了昨天手臂的劃傷。
穆晴嵐看兒子一臉痛苦,最終還是忍不住心疼,上前攔著路城。
路城常年鍛煉,那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氣,教訓(xùn)歸教訓(xùn),她就這一個兒子。
“好了好了,胡說什么,有這么咒自己兒子的嗎?”
“還有你,都是你慣的,每次都在這兒和稀泥,你看看他這副不成器的樣子。”
“什么叫我慣的,他不是你兒子嗎?你管過他嗎?我兒子怎么不器了,他就算是啃老也有我養(yǎng)著。”
看著父母二人因為一句話開始爭吵,路瑾言狠狠皺眉,阮年爬起來想把穆晴嵐拉開。
兩人脾氣都有些強硬,萬一待會氣頭上大打出手怎么辦。
剛起身到一半就被路瑾言拉住,他撐著地站起來,臉上掛著傷,眸子暗沉,是阮年從未見過的冷漠。
“奶包,給我上藥。”
說著摟著阮年要上樓,阮年回頭看著爭吵中的父母,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著急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別理他們,你男人是我。”
路瑾言強硬的把阮年的臉掰正。
“阿言,我們?nèi)メt(yī)院吧?”
哭腔帶著顫抖,阮年手足無措,路瑾言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聞著她身上濃郁的奶香味。
甜的讓他的暴躁舒緩。
路瑾言搖頭。
客廳里還在一聲高過一聲的爭吵。
“要不是年年為了你兒子下跪給那家人道歉,你兒子現(xiàn)在就在牢里等著法院開庭。”
路城的一句怒吼讓家里所有人奇異的靜默了下來,戰(zhàn)火瞬息。
路瑾言上樓的腳步頓住。
阮年下跪道歉。
小姑娘哭的不成樣子,長長的眼睫毛哭成了蒼蠅腿。
看到路瑾言眼里的震驚跟隨后的懊惱跟心疼還有涌上來的暴躁,阮年吸吸鼻子。
“就跪了一會兒。”
眼淚洗過的嗓子輕細帶著點抽噎的尾音,奶奶的,十分乖巧。
路瑾言的心里突然重重的闖進了什么,沉得他的心臟向下狠狠墜了一下,心疼和懊惱在心里蔓延開,傳遞給大腦,神經(jīng)抽痛。
他張嘴,嗓子卻啞的喊不出名字,突然紅了眼。
穆晴嵐啞聲哽住。
“你說……你說年年,給他們下跪?”
“是,不然你以為那家人怎么會那么好說話,人家兒子到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你以為花點錢就能擺平了嗎?要不是年年那一跪讓他們心軟,人家早就報警了。”
路城也慢慢平復(fù)了心情,冷聲說著,渾身還是透著一股子煩躁。
穆晴嵐捂著嘴,眼淚猝不及防掉下,心疼彌漫的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那年年,那那家人……他們。”
有很多想說卻突然組織不起語言。
阮年從進路家就乖巧,可能是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領(lǐng)養(yǎng)身份,所以總是有意無意的討好她。
而她的客氣讓阮年生出怯弱的自卑,她怕她,都成了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