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言那小子,渾成那樣,全身上下唯一的優勢就是眼光好。
路城本來是在跟客戶吃飯談生意,秘書的一個電話他扔下一桌子的人匆匆趕來。
路上氣的血壓都高了,心里滔天的怒意,就一個念頭,非打死這死小子。
帶著秘書跟律師趕到醫院,在門口遇見了江闕,兩人只匆匆打了句招呼一起跑來手術室。
"年年。"
看到阮年跪在地上,路城的瞳孔猛然緊縮,巨大的心疼和歉疚在心底蔓延。
江闕直接愣了一下,著急的喊了一句,跑過去把阮年扶起來,看到她半邊臉上的血他紅了眼。
這就是喜歡路瑾言的代價,這就是路瑾言囂張沖動的代價。
江闕死死壓著心底的怒火。
"不怕,年年。"
江闕聲音有些啞。
阮年抬起霧氣的眸子,雙眼通紅的看了江闕一眼,隨后看著路城。
"江老師,爸爸。"
路城摸摸阮年的頭,把阮年拉到身后,沉穩銳利的眼睛掃了周圍站著的老師跟護士一圈。
一幫大人就生生看著一個孩子下跪?
其實阮年也是剛跪下,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收到路城的眼神,他們臉色有些不自然。
"你就是那殺人兇手的爹?穿的人模狗樣的,就養出來那么一個混蛋兒子?你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呂亦母親站起來破口大罵,甚至要動手打人,秘書趕緊攔下。
"這位太太,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什么說?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進去多久了這燈還沒滅,我兒子今天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大家都別活。"
呂亦爸爸一甩手,言辭偏激。
路城并沒有說話,轉頭神色溫和的看著阮年。
"年年,讓江老師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路城其實脾氣并不算好,因為路家是豪門世家,從小的禮儀禮教讓他極為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在加上文質彬彬的外表,讓人覺得他很溫和。
但是他發起脾氣來也是很厲害的,路瑾言小時候沒少挨過打。
阮年因為是女孩,從小又乖巧,路城對她總有些女兒奴的感覺,就像他每次跟阮年說話,都像是在跟小朋友說話。
阮年臉色有些白,臉上的血就有些滲人,她看了看路城,又看了看呂亦父母,再看了看老師跟江闕,輕輕點頭。
江闕領著阮年由護士帶著去消毒,她不放心的回頭看。
突然想起給鹿橘子發的短信,她匆忙拿起手機。
鹿橘子:【他倆都沒事,一點小傷,醫務室包扎了,就是發生一點小口角,呂亦怎么樣?有生命危險嗎?】
阮年:【還在搶救,什么口角?】
鹿橘子看了眼后面的路閻王,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阮年。
打架的經過宋子林都悄悄跟她說了,她都想沖到醫院給呂亦打一頓,更別說路瑾言了,可是這些話太難聽,告訴阮年,她該有多難過啊。
一時不知道怎么回她。
阮年:【說??!】
"疼不疼?”
江闕蹲在她身邊,護士給她消毒上藥,阮年放下手機,微笑搖搖頭。
江闕要心疼死了,這樣的小姑娘,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為了個小混混,就那么跪下了。
在他的印象里,阮年雖然性子綿軟,卻也傲氣,不管是上課還是吃飯她都坐的板正,走路時脊背挺得筆直,從背影看就跟一棵小竹似的,清麗傲氣。
可就在剛剛,他看到的阮年脊背微彎,低著頭,單薄,瘦弱。
消毒的時候有些刺痛,阮年皺皺眉忍住了。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丟臉。
"好了。"
護士姐姐聲音溫柔,仔細檢查了一下阮年的額頭。
"沒事,傷口不大,不會留疤的,小姑娘,別怕啊。"
阮年鼻子一酸,對護士姐姐笑了一下點頭。
"謝謝。"
江闕頷首道謝,護士姐姐頓時笑的更好看了。
"你是她哥哥嗎?你們長得真像。"
阮年抬頭看了江闕一眼。
鹿橘子一開始也說他們倆像。
江闕點點頭,再次道了聲謝,牽著阮年離開。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路城帶了律師過來,怎么也不會讓他們起訴路瑾言的。
阮年沉默的點頭,輕輕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算是放松了點。
拿出手機,鹿橘子沒回她消息。
想直接問路瑾言,可是憑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告訴她。
況且因為路瑾言打架,她現在特別生氣,根本不想理路瑾言。
"年年。"
江闕突然沉聲叫她,阮年抬頭。
"……別再喜歡路瑾言了好不好?"
他彎下腰跟阮年平視,瀲滟的眸子透著濃濃的擔心和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