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花亂墜的用語言表達著喜歡,也在背后瀟灑坦蕩的用拳頭維護著喜歡。
阮年活的安穩而自卑,路瑾言的出現硬生生把她平淡的沒有一點波瀾的世界撕開一條縫,強硬的灌進了陽光。
濃烈而熾熱。
以至于他給了她清晰而有意義的三年。
“對不起,當時你想抱我的時候我躲開了。”
阮年聲音略低有抱歉在里面。
那也是第一次,她有了推開他的想法。
路瑾言摟緊了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所以,以后換你抱我,我不躲。”
路瑾言從小沒人管,學會了用拳頭發泄不滿,他覺得能動手打一架的事就最好別整那些大道理,搞得最后你能普度眾生似的。
從看守所出來,他看什么都不順眼,想找人打一架卻發現跟那些人的矛盾都沒有揮拳頭的意義,他只能不停地打游戲,已幾乎瘋了姿態去對付游戲里的那幫人。
那天他聽到阮年的聲音,清脆又干凈,好像一道強光毫不避諱又近乎挑剔的驅散他的陰暗,他在那道強光下蒼白的暴露著。
第一次有了把自己藏起來的自卑,有了把這一切搞糟的懊悔,有了無法預測到后果的害怕。
他轉身走到她面前,那個擁抱有討好的意味在里面,希望她不要因為這個討厭他,阮年退后的那半步,路瑾言覺得自己好像萬劫不復了,再也沒人愿意拯救他,連她都要退出他的世界了。
幸好的是,她伸手抱他了,纖細的手緊緊摟著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心臟,強烈的溫暖,滾燙。
阮年一下下拍著他的后背的時候,這個動作像個成熟的大人,那一刻給了他安全感。
她身上是他熟悉上癮的奶香味,甜軟溫柔,他知道,他的世界從此都是這個味道了。
阮年撒嬌一般摟著路瑾言。
“好啊。”
眾人在小吃街晃到將近凌晨才回去,第二天日上三竿還在家里補眠,被王立人的電話一個個催起來,然后在半夢半醒之間挨了一頓罵。
昨晚的事第二天就被保安上報到了校長那里,聽說是高三六班的學生,氣的把王立人叫過來罵了一頓。
起初王立人還不明白是因為什么事,后來聽校長吹胡子瞪眼的解釋了一下,聽完差點把保溫杯都扔了。
這群小兔崽子,畢業了還要給他闖個禍。
無奈現在畢了業,把他們都集中起來罵也不可能,他太了解這幫人了,吃飯天南海北都能趕過來,挨罵,一個個都遠在英吉利海峽跟百慕大。
沒辦法只能挨個打電話過去,睡著也給他罵醒。
——
高中最后一頓罵還留有余溫,路江兩家給阮年準備的生日會已經布置完畢。
十八歲成人禮,路瑾言過得糙,阮年的卻布置相當輝煌。
地點是在江家的酒店里,江家雖然回國發展不久,但是勝在家族有地位,這么多年江行不在國內,江家酒店依然運行的很好,京市最大一家酒店就是江家的。
請了專業的團隊來設計會場,幾乎半個上流圈都發了請柬。
前有祁路兩家指腹為婚,后有路江兩家喜結良緣,路家一時間成了整個圈子的焦點。
本身社會地位就不差,路家小公主誰不肖想,可惜人家已經有了祁家大少爺,要不然有的是人搶著提親。
路家小少爺圈里出了名的渾,渾就渾吧,路家有錢就行了,結果人家從小養了個童養媳,養的還是江家大小姐,連最有可能的都不可能了。
阮年還是第一次過生日這么多人來給她慶祝,不由得有點緊張。
而且今天不止是生日會,還是她跟路瑾言的訂婚宴。
小時候爺爺奶奶的一句訂婚戲言,隔了十幾年隆重舉辦。
阮年看著鏡子里穿著白色裙子的自己,有些恍惚。
人人都笑話她是童養媳,今天之后,就算他們再不服也得承認她是路瑾言的未婚妻。
阮年突然就有了種熬出頭的榮耀感。
“準備的怎么樣?我的未婚妻。”
路瑾言從后面抱住她低頭親她的腮幫。
“你化妝了?一點都不甜。”
“不好看嗎?未婚夫,我看你眼睛都要粘在我身上了。”
阮年轉過身指尖從路瑾言的襯衫領口滑下,然后一下拽住他的領帶拉向自己,笑的純而不媚,透出幾分禁忌的味道。
“好看。”
路瑾言滾動喉結,啞聲說道,低頭去親她,阮年早有預料躲開,拉著他出門。
“走啦。”
阮年挽著路瑾言的胳膊兩人從樓梯上下來,宴會廳站滿了人,此刻都抬頭看著他們,阮年下意識捏緊了路瑾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