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言的手微微顫抖。
阮阮膽子那么小,她得多害怕?
走過拐角,地上躺著一些沒人要的破木板還有一只鞋,木板旁邊有一把小刀,冷颯颯的刀子一眼就讓人心驚。
刀上還帶著血。
路瑾言在墻邊找到了斷掉的皮筋,小鱷魚斷成了兩截,半截還連著皮筋,剩下半截怎么也找不到。
“是這個嗎?”
許老師輕聲問。
路瑾言捏著皮筋沒說話。
手機鈴聲在巷子里突兀的響起,讓人莫名的升起雞皮疙瘩又迅速地消散。
“發你手機了。”
宋子林打著電話,退出游戲,關機起身離開網吧。
路瑾言沒回掛了電話。
“它斷了。”
好一會路瑾言才開口,聲音沙沙地聽著有些無助的委屈。
戴上小皮筋說明他有主了。
阮年愿意給他小皮筋,說明她是喜歡他的。
這是第一次,路瑾言察覺到阮年公事公辦以外的喜歡。
阮年很喜歡這條皮筋,給他之后,她又去買了好幾個。
可是它斷了。
“路瑾言我們先回去,去醫院好不好?你的傷要及時治療,皮筋的事我們晚一點處理,跟阮年說說,再要一條,或者再去買一條,兩個人一起去挑的更有紀念意義啊。”
旁邊老師一聽許老師后半段話都不由得看她。
這話的意思不是擺明放縱學生早戀嗎?
為了條皮筋瘋了一樣搞成這樣,饒是幾位老師再想高中生雖然不能談戀愛但是喜歡是正常的,也接受不了。
這么大動干戈,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高中談戀愛也算是常見了,但是老師通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做的太過分或者不被校領導看到,自己班的老師都不會去說什么。
可是路瑾言這樣未免太明顯了。
路瑾言蹲了一會慢慢站起來,低著頭離開,手里攥著斷掉的小皮筋。
路瑾言要回酒店,許老師聲音嚴厲的不容拒絕,讓司機開去醫院。
從醫院出來路瑾言看到手機上閃爍的“寶貝”兩個字。
“寶貝。”
“阿言,我找不到你了。”
阮年那頭帶著顫巍巍的哭腔,路瑾言突然笑的很溫柔。
“我馬上回去,別哭。”
阮年是哭的累了才睡著,夢里的恐懼感還沒散去,不久前巷子里的一切在夢里連空氣的黏膩都很清晰。
阮年驚出一身冷汗。
醒來發現自己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叫路瑾言也沒有回應,心里的恐懼更是蔓延的厲害。
顧曉她們看完電影聊著天一派輕松,在大堂看見阮年,她穿著寬大的T恤。
顧曉見過這件T恤,路瑾言穿過。
阮年光著腳站在那里,雙手攪著,很不安。
“年年,你怎么了?”
顧曉剛開口,話音還沒落下,就見阮年一道小風似的從她身邊跑過。
撲進身后剛進大門的男生懷里。
看到路瑾言的樣子,顧曉也是一驚。
他又跟誰打架了?怎么傷成這樣?
“怎么不穿鞋?”
路瑾言擰眉抱起阮年,阮年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依賴性十足的動作看在各位老師眼里。
“我找不到你,我叫你沒人回答我,屋子太大了,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沒去哪兒?對不起,回來晚了,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阮年搖搖頭,額頭貼著路瑾言的脖子,閉著眼慢慢放松了神經。
哄阮年睡著,外面坐了一沙發的老師,還有一個陌生的面孔。
“睡著了?”
許老師放輕了聲音。
路瑾言點點頭,看著那位陌生人。
“路少爺您好,我是楊律師的徒弟,我姓向。”
楊律師?
路瑾言跟楊律師也算老熟人了,每次打架的善后都是交給他處理。
向凡習慣性的推了一下眼睛。
“因為事發突然,楊律師沒辦法及時趕過來,所以我先代為處理。”
“路少爺您……又是因為什么打架呢?”
一個“又”字,向凡用的頗是揶揄。
路瑾言隨意的抓亂頭發,見沙發上坐的都是人,他覺得煩,坐在吧臺后面。
“這么晚,你們不睡?”
路瑾言沒回答向凡的問題,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各位老師和顧曉她們三個女生。
許老師跟他們商量了一下,其他老師囑咐了兩句都回去了。
“老師,我想陪陪年年。”
顧曉擔心的看了眼臥室的方向,臉色有些白。
是因為她阮年才變成這樣的嗎?
如果她不讓阮年先回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路瑾言就不會受傷?
許老師拍拍她的肩膀。
路瑾言冷笑。
他最討厭欺負他家寶貝的人。
顧曉。
指尖輕扣著桌面,琢磨著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