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機清了清嗓子,忍痛將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輕輕推開,那女子先是驚訝,而后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了一樣,一改先前的抽噎,淚水無聲地從臉上滑落,顯得楚楚可憐。
她福了福身子,抬起頭,已經哭到紅腫的眼里飽含著失望,她吸了吸鼻子,張了張嘴,聲音甜糯卻帶著一絲冷意,“既是王爺已有婚約,清弦這等人便不該再叨擾。”說完,她轉過身,背對著華機,再不發一言。
華機看著面前女子的背影,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在腦海中搜索著要做些什么才能彌補面前的女子,突然靈光一現,青樓女子,最需要的便是贖身吧!
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面帶欣喜地對著清弦說:“本王幫你贖身可好?”
清弦明顯地愣了一瞬,她轉過身,眼里全是錯愕,隨后苦笑一聲,“王爺現在都不需要清弦了呢,無事,這青樓待的倒也自在,王爺無需掛念,只成婚便是,若是還需要清。。憐襄,派人知會便可。”
華機更是茫然了,看起來原身和這青樓姑娘之間像是有什么交易?或者說有些事需要面前這位青樓女子去完成?是什么事呢?閑王真的只是個閑散王爺嗎?
華機仔細地看了一眼清弦,突然想到了什么,將人擁入懷中,“怎會不需要襄兒,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好。”
清弦如他所料的一般,抬頭看向他,滿眼希冀,“王爺需要憐襄打聽什么消息,憐襄都可以。”
華機咽了咽口水,這么容易問出來的嗎。。。他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能否打聽到丞相最近的行事?”
清弦點了點頭,應聲,“憐襄明白。”
呃,這姑娘看起來有些不簡單啊,華機心中腹誹。
還沒等華機再多思考些什么,只聽清弦走至門外,輕聲說了些什么,又反身回來,走到華機身旁。
清弦只輕聲勸說:“王爺許久未來了,咱們樓里新進的酒可是照著王爺的性子釀的,王爺不嘗嘗?”
聲音甜膩軟糯,像是一顆蜜糖在嘴里化開來,惹的人只得連連答應。
華機坐下,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的手指曲起,輕輕敲擊著桌面,漸漸陷入了沉思。
清弦也坐在了華機身旁,等待著外邊的姑娘將好酒帶進來。
不過一小會兒,樓里的兩位姑娘便端著酒推開了門,先是戰戰兢兢地朝著王爺躬了躬身子,然后便將酒壺和酒杯在清弦和華機面前擺放整齊,隨后朝著清弦行了一禮,“清弦姑娘,酒已備好。”
得到清弦的點頭示意后,兩位便退下了。
隨后,清弦便給華機斟起酒來。
華機從前雖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碼農,大學時卻也和室友們喝過幾回,不過想來也是許久沒有碰過酒了,加上不知這副身子的酒量如何。
這一喝,便就這般醉了,非得拉著清弦出這青樓。
而清弦一個青樓女子,哪有本事掙脫華機的拖拽,竟就這般被華機一路拽出了門外,推進了馬車。
“回王府!”華機說完這話,便倒頭在清弦的懷里睡著了。
此時,青樓內嘰嘰喳喳竟是沒個停歇的。
“看見了沒,那小子竟然把清弦姑娘就這樣拉走了!”
“別說這清弦姑娘從未被人如此拉扯,便是這樓里的姑娘也沒有去外邊服侍的道理啊!”
“怎的這公子要與眾不同一些?”
或許是這鬧出的動靜有些大了,京城里的公子哥們都在查探這位隨意拉扯頭牌清弦姑娘的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直到后邊不知是哪里傳出的清弦姑娘此時正在王府里貼身服侍那鬼王爺!
梁大學士一家聽聞此事可坐不穩了,自家的女兒還未過門,那王爺便沾染了青樓女子,還帶回了王府貼身服侍,這可如何忍得!
梁大學士的女兒在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非逼得自家爹爹把這門婚事給退了,說是丟不起這臉面。
梁大學士愛女心切,便就這般入宮,老淚縱橫地跟皇帝訴說著王爺的惡行,氣的皇帝大發雷霆,直接下旨召華機入宮。
當華機從清弦的懷里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家中的小廝飛奔至床前告知皇帝急召。
華機急急忙忙地拾掇拾掇,走路都還有些暈頭轉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上了馬車,往皇宮的方向去。
到了殿前,華機正色道:“不知皇上找我,所謂何事?”
皇帝瞅了一眼華機的樣子,當下怒火攻心,卻也不敢拿自己這哥哥如何,只得壓下火氣,好言相勸。
“王爺這般行事,怕是給皇家顏面蒙羞,讓朕難堪啊。”
華機轉了轉眼珠子,為自己辯解道:“哪有男兒不沾腥,這么些年我身邊倒也沒個良人,畢竟還是個王爺,難不成那外邊人真敢看我低一等不成?”
皇帝睨了華機一眼,冷哼道:“外邊的人倒是不敢說三道四,可你這未來岳父卻不好糊弄,大學士剛來朕這殿前鬧過一回,你這般胡鬧叫朕如何自處!”
華機看皇帝真是有些動了怒的模樣,當下便也收起笑嘻嘻的神情,嚴肅地說道:“臣本就與那學士之女無甚瓜葛,強行湊成一對倒是苦了那姑娘了,反倒是臣與那青樓女子情投意合,還望皇上成全!”
華機面上這般表示,實際上心里卻生出一堆的彎彎繞繞。
那個清弦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青樓女子,想來身上有些家伙,不如將其接到身邊,橫豎都是娶,與其娶梁家那個不講理的丫頭,倒不如娶這小美女回家養養眼。
皇帝瞪了瞪華機,氣的面色通紅,指著華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得扔下一句“胡鬧!”便氣急敗壞地轉身坐回了龍椅上,看也不看華機一眼。
華機看了看皇帝惱怒的神情,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道:“所以這婚事?”
皇帝揉了揉自己擰著的眉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婚事就退了吧,你做出這檔子事,學士那邊實在是不好交代,不過那青樓女子。”
皇帝頓了頓,看向華機,“便是別再惦念著娶進門了,別說你的正妃,就是個妾,也得掂量掂量她有沒有那個身份。”
“至于王爺的婚事,朕會再張羅。”
說完這番話,皇帝像是精疲力竭一般,朝著華機揮了揮手,便不再言語了。
華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看來這皇帝是非得讓我娶親不可啊,不過按書上所說,估計也沒多少日子,政變就要拉開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