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討厭的人,逛街的質量都跟著刷刷下滑了,是跌入谷底的滋味。
與生俱來的女神包袱,讓盛月只是沉著臉幾秒之后,就重新擺出了她女神式的微笑,看著前臺服務員:“一杯鮮瓜汁、一杯蜜雪冰糖。”
鮮汁是她自己的,蜜雪冰糖是李雪的,不過她估計李雪現在應該沒有了喝果汁的心情,而且每次李雪看到這位,手里能潑出去的東西都是一個下場。
“好的,請稍等,二十元。這邊掃碼。”服務員見終于把人留住了,心情非常美好,服務員該有的專屬微笑,都被他用力的加工到變形了。
盛月騰出手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掃碼,付完款,走到李雪身旁。
一桌的氣氛透著詭異的劍拔弩張。
本來是兩男兩女,現在加上她兩,很棒,可以分兩桌斗地主了。
李雪從旁邊拉來了一張椅子給盛月,接過了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到了地上,都擱著包裝袋,放地上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非常條件,非常對待。
“嗨!盛月。”李雪對面一個剪著及肩短發,有著鄰家妹妹的氣質,看著很溫柔的女生看到盛月過來坐下,尷尬的沖打了聲招呼。
李雪瞪著她,眼睛里似是要奔出火花來。
“嗯!晴姐。”盛月說。
簡單的招呼之后,一桌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盛月身邊坐的是一個男生,身上的二手煙的味道太大。她看了一眼。男生染了一頭拉風到騷包的紅發,皮膚黝黑,盛月估計他應該是被夏天的熱情給灼傷了,臉黑得跟煤炭似的,這一桌最顯眼的就是他了。
紅毛男生本來在事不關己的悶頭玩手機,突然聞到一股奇香,他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去,呼吸一緊。
女孩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很直,看著卻不死板,側臉很柔和秀美,彎彎的睫毛,被室內的頭頂的風扇吹的一抖一抖的。白皙的脖頸被柔順的長發若有若無的遮擋著,要露不露,勾引的藍精靈。
紅毛盯著盛月的時間有些長了,盛月本不想理會,可男生的視線太熾熱了,想忽視都難。她雖然臭美外加無敵自戀,但不會亂招桃花。到現在初戀啥的還在呢!她在心里嘖嘖兩聲。
盛月的視線和紅毛對上,紅毛臉色漲紅地往旁邊挪了挪,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
紅毛旁邊的女生看到這一幕,不屑的癟癟嘴,果然男人都一個德行,不論大的小的。
盛月把自己單肩包放在雙膝上,拿出了手機,把別人當成空氣的玩上了。
李雪盯著自己的姐姐李晴,李晴眼神閃躲,李雪自認為高傲地微揚著下巴,沖姐姐旁邊,自己斜對面,旁若無人玩著游戲的男生,冷冷的問:“譚路,解釋解釋?”
李晴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么。
譚路微垂著腦袋,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眉毛,露出半張娃娃臉,他的身后就是艷陽高照,背著光暈的他,好似人畜無害。
誰能料到,就是這么一個笑起來會露出小小虎牙,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的男生,卻讓原本兩個關系親密無間的姐妹反目成仇!
反正盛月是沒料到的,猶記得當初在自己家見到譚路的第一眼,第一印象是:陽光的鄰家弟弟。
譚路劃著手機屏幕,充耳不聞。
李晴看了看身旁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氣,臉上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還十分投入地揪著自己的裙擺,看著自己妹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后終于跟下定決心一樣,支支吾吾的開口解釋:
“小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姐姐說……”
盛月聽到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在心里嘆了一聲。
李雪一見這自己姐姐這副模樣就來氣,聲音都拔高了,吼了一嗓子:“李晴,你閉嘴,我問的是他。”
“小雪。”李晴似乎是被嚇到了,柔軟的身體一抖,臉上恰到好處的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盛月看著眼淚說來就來的李晴,有時候她都挺欣賞李雪這個姐姐的,想想自家弟弟,每次犯錯被老爸逮到,要抽他的時候,只會干嚎,老媽想勸勸老爸都無從下嘴。
再看看曾經是弟弟好哥們的譚路,兩姐妹為他爭風吃醋,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馭妻有術吧?
李雪兇巴巴的瞪著李晴。
在旁人看來她就是一個叛逆的小姑娘。大家也只認為她是個小姑娘,沒人愿意去思考這里面的彎彎繞繞,看戲嘛!臺一塔,接下來全靠觀眾腦補。
這時候就需要好姐妹登臺表演了,李晴身旁濃妝艷抹的女生,冷哼一聲做開場白:“李雪!你就是這么跟自己姐姐說話的嗎?……”
盛月正給自己微信里的朋友回信息,聽到這隱含家教問題的話,打字的手一頓,抬眼冷冷的掃過去,
其實盛月很少有跟人冷臉的時候,與生俱來的女神包袱,讓她一般情況下她都會給人一點面子,當然了,內在原因還是因為她覺得冷著一張臉太難看。
女生是被嬌寵慣了的,平時看到不樂意的,教訓的話張口就來,按照媽媽的話說就是:人閨女懟人叫伶牙俐齒,她閨女叫撒潑。女生見自己閨蜜被“欺負”了,立馬就伸出正義的旗桿,
只是才開了個頭,就被盛月一冷的視線,嚇得心肝一抖,剛才光顧著看自己朋友舔狗的模樣了,現在陡然想起,李晴叫她盛月?……
盛月?不能惹啊!
女生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歉疚地拉了拉身邊李晴的裙擺。李晴含淚的看著她,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我見猶憐。看著女生都心有不忍了,
只得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敵人太強大,姐妹兒你自己挺著吧,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后盾,雖然她們才認識第一天。
“哭哭哭,就知道哭,這種時候你除了哭,還能做什么?”李雪眼睛瞪得滾圓,說得自己眼里也有了淚花,搞什么被自己姐姐挖墻角的人是她,她還沒哭,她就先哭上了,每次被她抓到都是這樣,回回都是這樣,有這么做姐姐的嗎?
指責的話一響起,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尷尬中。
充當背景板和觀眾的奶茶店眾人,眼神熱辣的看著他們這一桌,有的在低聲議論。
紅毛看了一眼李雪,在心里說了一句:嘿!又哭了一個。
盛月也在心里給李晴的演技頒了最佳新人獎,拉了拉快要哭出聲的李雪。
李雪都打斷瞪著盛月,盛月余光里掃到一片衣角,嘴角揚了揚。李雪愣了一下。
“您好!您的飲品。”服務員拿著托盤,笑容滿面的來到了他們這桌。
“謝謝!”盛月微笑著接過兩杯果汁。
李雪眼神復雜的看著盛月,又看了一眼始終把她們當成客氣的譚路,心底的痛一點點的漫延著。
盛月把蜜雪冰糖替給李雪,李雪眼中含淚瞪著盛月,盛月唇角微勾,語氣波瀾不驚說:“要閨蜜代勞嘛?”
話落,觀眾詫異的看著盛月,她們大概在心里想,是什么把這么個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姑娘逼成這幅模樣。
李晴也是瞪大了眼睛,眼淚還不停地落下,被欺負的悲慘模樣相對有說服力。
一直低著頭玩手機的譚路睫毛顫了顫,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李雪咬牙抓著過蜜雪冰糖,用力扣起蓋子,站了起來,沖她對面,姐姐旁邊的渣男潑了過去。譚路在果汁潑過來的一瞬間把手機反扣在了自己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