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各自神情一肅，整了整衣冠，互相看了看彼此，嗯，沒什么不妥的。

李霖也趕緊拾掇了一下自己，盡管出門前已經打扮的很正式了。（不得不吐槽一句，你們丫的上青樓還整的這么正式，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審查的呢。手動狗頭）

三人一進門，就有位機靈的伙計迎了上來。“呦，今兒是什么風把兩位爺吹來了？

讓小的好好瞧瞧，呀，可了不得啊，這不正是玉樹臨風的程家大公子二公子嗎。今兒怎么說，這位是？”

“他跟我們一塊的，身份不方便說。”程處默眼睛一斜伙計。

那人立馬就明白了，對著一邊正招呼著的老鴇說道：“媽媽，快過來嘞，有貴客上門了。”

老鴇聽聞，趕緊跑了過來，邊跑邊說：“哎呀，你個笨蛋孩子，來貴客了怎么還讓人在這站這么久，就不會把人迎進來先招待上嗎。”

快到三人面前的時候，老鴇的步子就徐徐放緩，最后剛好保持踱步的速度來到三人面前站定。

一股微微的香風撲來，不過分濃烈。李霖打量了一番老鴇，二十八九的模樣，豐腴的身段，眉間用紅色的螺子黛于眼角處勾勒一抹緋紅。

發飾挽了個隨云髻，左手托著酥胸，右手肘搭在左手上，兩邊垂下一縷青絲，隨著不安分的食手指在那繞圈圈，胸口處只能隱約瞥見一點點溝壑。

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這女人在溝壑上點了一顆艷紅朱砂痣。讓所有的男士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想往深處探究。

“這老鴇有手段啊，無論是服飾，發飾，和現在動作，以及剛剛過來時候一系列動作變化，都讓客人感覺如沐春風。

并且她的這幅妝容把自身的風韻發揮到了極致，那種舉手投足之間的媚態。宛若勾魂奪魄的毒藥，堪稱老少通殺。

“兩位公子，還是老樣子吧？至于這位是？”

“不該問的別問”程處默微微點頭，程懷亮則是告誡老鴇不要太過于探究。

“那有什么喜好嗎？”

李霖看向程家兩兄弟，不清楚這個喜好具體是指？

“就是喜歡活多的還是活少的，是清新淡雅的，還是嬌艷欲滴的？”

“？？？”

“這都不明白？虧你讀書還比咱倆厲害呢，活多活少就是指琴棋書畫這類，清新淡雅和嬌艷欲滴總不用解釋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話說處默啊，當我打出問好的時候不是代表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那個我就想要個全能的，清新淡雅的行不行？”

“那你他娘還不如說要頭牌呢。”

“你也沒和我說頭牌就是全能啊。”

“好好好，這就安排，這就安排。”老鴇說完，招呼兩個丫鬟過來先送程家兩兄弟去他們的老相好那兒。

“你自求多福吧，對了白蓮花，他今兒的賬都記在我頭上。”程處默說完，一邊走一邊跟旁邊的程懷亮說道：“拿錢，是我贏了。”

程懷亮悶悶不樂的掏錢給他，嘴里抱怨著：“真的無語，在院里咱幾個屬他最，那啥，悶騷，結果來了這地，居然裝起來了。等著吧，選個清新淡雅的，冷死他。”

李霖有些詫異白蓮花這個名字，盡管在后世，這個詞已經完全變味了。

但是在現在，取這個花名的還是挺少見。就是不知道這老鴇究竟是有故事的人，還是一種手段了。

過了一會后，老鴇才回來，然后先是很抱歉的欠了欠身，“嘶，有點受不了，好家伙，這種道歉方式完全讓人生不起氣來。”

然后對著李霖糯糯的開口：“公子，奴家剛剛問過青竹了，青竹對公子有些興趣，但是想要見上青竹一面，還得通過青竹的考驗。不知公子？”

“無妨，帶我過去看看吧，我對于你口中的青竹姑娘也好奇的緊。”

白蓮花看到李霖面色毫無波瀾，于是欣然帶著他上樓去。

來到了二樓一個小廳，里面一道簾子將前后隔成了兩半。

簾布前已經擺著三四張小桌，三三兩兩坐了沒幾個人，看一眼，都是不認識的。

簾子后有裊裊琴聲傳來，如微風拂面，細雨入湖，前廳兩個角落擺著兩個香爐，飄著幾縷白煙。

聞起來倒也不顯得刺鼻，合著琴音反而相得益彰。

白蓮花想要去簾子后面說一聲，卻被李霖拉住了，開玩笑，我的助攻都沒過來呢。

沖著白蓮花說道：“不急不急，這琴聲我聽著不錯，正好我這也是頭一回來，就在這兒先坐著聽聽曲，你先去忙吧。”

白蓮花有些詫異，來她這兒的公子哥不說全大唐，但是整個長安她認的出來的，沒有一個像李霖這樣客氣的。

不是那種言語間疏遠的客氣，而是真正的一種把兩人放在平等地位上的尊重。

如果只是一個破落書生，白蓮花可以理解，但是能和盧國公家的大公子二公子稱兄道弟，贊助瓢資的公子哥這么做。

“難得。”不過白蓮花也沒有太過在意，這家群芳閣內的所有人，都是苦命人。

和這些公子哥最多不過是有一場露水姻緣罷了，不要有太多的念想。

這些年從群芳閣中被人贖走給人家做妾的也不算少，自己勸了多次，很可惜大多姐妹們被幾句話迷失了心智。

在那豪門世家中，有的活得郁郁寡歡，有的甚至沒了音訊。

她總是數落那些趕著要嫁給人家的妹妹們是賤骨頭，可惜了沒有一個聽得進去她的話的。

這世上啊，多的是癡情女子負心郎。隨后自嘲的一笑，自己現在不也還是深陷這片泥潭里脫不了身。

一轉頭，重新掛上那副假面具，下樓迎客。

李霖點了一壺小酒，要了幾盤點心，桂花糕吃起來太沙了，倒是一盤果脯還不錯。

倒了點酒，嘗起來不如后世的啤酒那樣酒精味足，反倒有些像菠蘿啤的口感。

嗯，有些雜質在，不過影響不大，對于酒這個東西，本身就沒有什么好的品鑒能力。

哪怕是上輩子喝過的茅臺，對于李霖來講喝著也只覺得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