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到了赤月，卻被擋在了城門外。

朝廷的命令也來了，死守，至少拖延十日。

冰冷的城門，冰冷的圣旨，寒了無數將士的心。

唐辭蒼老的臉上留下數條皺紋，發絲竟是已見蒼白。這幾天實在累人，累心。

死守，長梧總共五萬兵力，對抗二十萬強兵，哪是那么好拖延的？圣旨不可違，但他真的有一種沖動，當場撕碎這狗一樣的圣旨，然后強逼進赤月，至少安頓下他的士兵們。

可是他不能，下場都是死。

終究遵從了圣旨，第一場戰斗以失敗告終，長梧城失守，長梧軍只能向東撤退，希望能減少人口的傷亡。還差五里地，便是赤月了，有的人開始退縮了。

“別放棄啊！”唐辭眼珠血紅，“我們的家人，或許有些正向我們趕來，或許有些遠在家鄉，他們都在等待著我們平安歸家。但是！絕對不希望聽到我們遇難則退，當逃兵的消息。我們長梧城已破，可我們依舊要用盡全力去守護國家的疆土啊。”

“可是將軍，朝廷如此無情，我們又為什么要效忠于這樣一個不在乎百姓生命，不在乎軍人安全的國家呢？”

“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倘若國破，我們，我們的家人該何處安身？國存則家存，國亡則家再不復存。”

唐辭閉了閉眼：“休息幾天吧，據我所料西涼會花一點兒時間整頓長梧城。”

夜色已深。

唐辭滿眼疲憊地出現在安平面前：“你媳婦兒到了，和我家緋兒一起的，就在赤月城。”

“唐辭，”安平扯住他的衣袖，“她們為什么要來？”

“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們，我們的國家，其實已經支離破碎了。東離該是與西涼聯合好了，突然發兵，可能我們的故鄉，已經淪為敵人的土地了，我怕你們會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