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隨便拿一種生活

都可以壓倒我

一個不善的眼神

一句攻擊的話語

我的世界

充滿謾罵和不解

從至親到旁人

我無數次想問

為什么

為什么我的頭腦

那么重

我無數次想

干脆一次

睡到死去

但是沒有人

回答我

離開這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

是不是更好

我的青春

還沒有爬到半山腰

就要

越過工作時期

去愛一個不相干的人

復制

傳統家庭的不幸專制

所以

我每一次灑掃

都很艱難

害怕

有一步

沒有做好

每日如履薄冰

生怕一不小心

就打翻一鍋飯

但是我的步伐

越來越堅定

越來越有勇氣

去抗衡一場

從一而終的悲劇

我永遠記得

小時候

母親穿著新的時裝

去罵她那一輩子

不幸的感情

母親雙手掛在樹頭

蕩著秋千

像一個遺失糖果的孩子

又罵又哭

外婆就站在

樹那邊的家門口

一直喊我們進去吃飯

但母親兇狠地

喝止我們

走回家

后來我和妹妹

偷偷地倒回去

吃那一鍋

吃完臘鴨的臘鴨飯

那時候不明白

母親為什么

如此矯情

去外婆家那天早上

我和妹妹拉的蛔蟲

一個比一個長

一條比一條像蛇

母親明明笑著說

去外婆家吃飽飯

就不會長蛔蟲

難道她不應該

先填飽肚子再罵嗎

后來我才明白

外婆的任務

是讓子女吃飽飯

而媽媽要的

是一種

說不出的關心

她比誰

都需要家庭溫暖

所以我一次次抗拒

一次次舉起

手中那把刀

與最親的人

兵戎相見

不為什么

就為自己

砍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