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您真的要親自去嗎?”楚衡都用上敬稱了,再三確認。
“是。”江欒不悅瞥了他一眼。仿佛是煩躁他的啰嗦的老媽子行為。
自從她知道李木汐一聲不吭就去支援災區后,煩躁擔憂不安團在他心里就沒有消散過。
楚衡突然有點后悔跟江總報告這事情了。他是看出了江總在乎,才留個心眼關注李木汐大致動向。
要不是公司事情多牽絆大,他嚴重懷疑江總能立刻動身前往汀城。
募捐活動不管是否出于本心,都是一場樹立企業形象的良好機會。各公司的老狐貍們為了表示對這次募捐活動的重視,一般都會派遣公司高管,能代表公司門面的親自去。
但老狐貍們都惜命,很少親自出場。
江欒要親自去這一消息不啻于插上了翅膀瞬間飛遍布淮城。就連江宇厚都親自打電話過來問他,希望他慎重考慮。
江欒說:“李木汐去了,我想去接她回來。”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無奈道:“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就這樣,江欒踏上了去往汀城的路。
江欒在汀南做了簡單發言鼓勵,便帶著秘書找人去了。
救援工作已經進入后期,許多支援隊伍陸續整隊離開。
“李......”楚衡磕巴了一下,糾結應該怎么稱呼。
江欒面若冰霜,不是他冷,是他找不到人有氣壓心里難受,心情肯定也不好。
“我太太。”
楚衡并不意外,江總都親自來了,應該是動心了承認了李木汐的地位。
“我打聽了一圈,夫人隊伍還沒離開,不過夫人累到了。”楚衡一邊說一邊帶路。
楚衡悲哀的想,太難了,跑腿的是他啊,江總坐享其成。不過打工人也要有打工人的覺悟,楚衡如是想到。
李木汐睡眼惺忪,看的如夢如幻,她竟然看到了江欒。她不敢置信使勁眨眼睛,像是要把人眨出自己的眼睛里,可是越眨越清晰。
直到冰涼的手被人握著,李木汐才感受到了真實。她一時難以名狀,莫名的情緒涌在一起,把她心攪的天翻地覆。
“我......”李木汐話還沒說出來,一顆眼淚不爭氣順著眼角滑下來,憋了許久的團在心里一直不散的都要發泄出來了,凝結在了淚珠中。她一把抱過坐在床邊的江欒。
江欒剛驚喜她醒過來了,此刻忽然被抱住,反而沒了反應,大腦死機了一樣。
李木汐的眼淚大把大把的砸在江欒脖頸上,明明是寒冬,他卻覺得滾燙的可以灼燒個洞出來。
“沒事了,就是太累了。”江欒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
李木汐想不通,剛開始連著做十多二十多小時手術她都沒有累倒,怎么到了比較輕松的時刻,她就累昏倒了呢。
再醒來,她見到了江欒。
“黎玉說你們醫院今天中午就回去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我帶你回去。”
李木汐就著江欒的手喝了口溫開水,抹了把眼淚,點點頭:“嗯。”
其實這次救災結束,李木汐也沒打算馬上回去。她已經跟組織打過報告了,她要去碧水小棲看看老院長。
江欒松了口氣,微微靠近了李木汐,他問:“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答復了嗎?”他面上維持著鎮定,其實心里還是緊張的,他怕李木汐全給他堵回去。他兩眼一閉下定決心,耍流氓無賴也好,先把人騙回去。
“我......”李木汐才剛醒,腦子混混沌沌,根本來不及思考。但江欒也沒有打算給她機會。
“我千里迢迢來到這里,不是聽你拒絕我的。”江欒看著她,眼眸深邃含情,像是把人吸進去,“我是來接我太太回家的。”說完,他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盯著李木汐,不肯錯過她一絲表情。
聞言,李木汐胸口劇烈起伏,心跳的厲害。她還是無法對江欒免疫,哪怕過了這么久。
江欒見她表情,根據陸煜的傳教又逼近一點,氣氛徒然曖昧,李木汐不自覺想往后靠,可是她躺著,根本無路可退。
連寒風都帶著柔情蜜意。
壓迫感太強了,李木汐就要受不住了,她堪堪維持著表情,說:“你要對病患友好一點。”
“那我太太呢?”江欒說。對病患友好一點,對我的太太應該怎么樣?捧在手心奉若珍寶,“我應該怎么對你......”天知道江欒積攢了多少勇氣才問出這話,生怕李木汐不留情把他的話撅回去。
李木汐心口一滯。
“問你呢,”江欒突然坐了回去,陸煜說不能把人逼太緊,“我的太太。”
江欒拉開距離,極致的壓迫感瞬收。李木汐平靜許多,她把手伸向江欒,停在半空,有些害羞別過臉,輕聲說:“我也是。”
她的答復是,我也是。
江欒激動的炸了煙花,但并不喜怒形于色,握住她的手,像是握住了世界上的珍寶,小心翼翼的,珍重的,憐愛的。
有花堪折直須折。
“木汐,等會我......”小玖掀開帳篷的手頓住了,話自動消音,卡殼半天,舌頭都打結了。
江欒沒回頭,反而握緊了李木汐的手,只是慢慢放下,放在床上。藍色皺褶炸開,像一朵好看的花。
李木汐嘴角上揚,笑著看小玖,說:“過來啊。”
不怪小玖,畢竟江欒會出現在這里太玄乎了,更何況還握著李木汐的手。
小玖早幾天知道了江欒和李木汐的關系,不過真正見到本人且還在她面前和她朋友膩歪的時候,她吃了一大驚,當場表演生吃雞蛋。
小玖扯出一個笑容,覆蓋了吃驚,憋著氣一本正經,走了過去,先是說:“氣色好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李木汐看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就想笑,說:“知道了,梁醫生。”
小玖接下來把目光看向江欒,說:“嗯......你好。”
李木汐:“......”她看小玖的模樣以為她又要作妖,錯怪她了。
江欒會以巧到好處的微笑:“你好,我是江欒,木汐是我太太。”
小玖:“我是梁知玖,木汐的朋友。”
李木汐覺得連空氣都暗潮涌動。
“算起來我可是木汐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小玖大言不慚,“她的婚禮我是要上主桌的,可我連一杯喜酒都沒喝到。”
小玖在有無線網絡后立即聯系了在淮城的趙苒沈清悅,已經把兩人威逼利誘一番。兩人迫于她的淫/威,早把李木汐賣的一干二凈。
當年李木汐暗戀江欒這事,讓她恐懼戀愛,戀愛中的女人太可怕,沒有理智沒有智商。她一直擔心李木汐以后再喜歡上別的人會被騙的慘慘的,所以格外留心。誰知道千算萬算,全瞞著她了。
小玖是把李木汐當家人對待的,有什么說什么,連把關男朋友這些事也一并做了。
江欒低垂眉眼看李木汐,含著愧疚歉意懊悔。李木汐回了他一個沒關系的眼神,握著的手輕輕摩挲了他一下。
江欒瞬間充滿底氣,但他沒看小玖,還是對著李木汐,是對她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更像是對小玖的一個保證:“是我的錯,沒能給她一個婚禮。以后我會補,你們我一并請了。屆時你要是不來,我親自去請。”
小玖目的達到,眉開眼笑:“我要當證婚人!”
李木汐笑的燦爛:“求之不得。”
江欒察覺了小玖的意圖,但他仍然很感謝她,讓他說出了自己也想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