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話語炸出滔天巨浪,眾人咂舌。江欒接手江氏集團以后,參加的宴酬會,見過的大場面多了,控場能力也逐漸增強。
江欒的維護和譴責落落大方,讓人不敢挑錯。
四季來是江家產業,江欒想知道些事情還不是易如反掌。
羅昕故低下頭,根本不敢直視江欒,她又氣又惱,心里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燒得她火辣辣的疼。
趙苒欣慰極了,她當初還哽在心頭的疑惑和不安這一刻都消散了。她知道李木汐和江欒的婚姻大概率不是出自雙方自愿,但現在看江欒維護李木汐,多半是有情了。
“木汐,”江欒壓低聲音喊的親昵,仿佛是戀人的喃喃細語,李木汐聽的心里癢癢的,“還聚嗎?”
江欒看出了李木汐不自在,干脆順水推舟把人帶走了。李木汐也不想久待,她點點頭,乖巧道:“不聚了,我跟你走。”
羅昕故針鋒相對,她早就待不下去,有臺階下她自然樂意。就算沒有臺階,她已經打算自己鋪了。
“人我帶走了,希望你們以后不要再造謠我的太太。”江欒說的溫柔,震懾力卻極強。溫柔的話語淬了毒,威脅的明晃晃,“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
李木汐眼里突然濕潤,被人呵護的感覺真好。她驀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江欒好像是喜歡她的,就像對待一個真愛之人一般維護她。
可是李木汐也知道,這不過是癡人說夢。她跟江欒接觸很少,不存在日久生情這一說。
江欒紳士牽過李木汐的手腕,照顧著微微朝大家頷首,放輕了力度,帶著她走了。
李木汐心臟在胸膛跳的厲害,她耳朵還有些燒的慌。不過這些,江欒都不知道。
趙苒和沈清悅互看一眼,不約而同搖搖頭,難以名狀。
“哇......霸道總裁維護小嬌妻......”一片鴉雀無聲中,謝花丹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一個好好的同學聚會鬧成這個樣子,大家也沒有什么心情了。更何況最好看的戲已經演完了,后面的就顯得索然無味。
罪魁禍首羅昕故強裝鎮定,維持著表面的體面,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招呼大家吃飯。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鬧掰了表面的體面客套自然還是要維持的。趙苒和沈清悅不好拂了面子,表面仍然和和氣氣。
羅昕故邀的局,大家也不好落井下石,沒一會換了話題恢復了歡聲笑語。可這笑容有幾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羅昕故這一番所作所為,確實是令人“刮目相看”。心里沒點別樣的看法是不可能的。
江欒一路牽著李木汐的手腕,直接上了電梯向二樓去了。
李木汐覺得手腕有些熱,但她并不排斥。她有很多疑惑,但她不知從何問起,最后只是向江欒道謝:“剛才謝謝你。”
江欒放開了她的手,電梯里只有兩人,可是他還是覺得空間狹窄的有些悶。
“不用。”江欒盯著電梯關上的門,門隱隱約約反射著李木汐和他的模樣。
“你怎么會找到這?聽到了多少?”李木汐糾結一會,單刀直入。
“調了監控,都聽到了。”
“!!!”
“我跟陸煜他們在這,一起過去。”江欒沒有給李木汐反應的機會,而是直接說了自己的下一步機會。他連電梯都按好了,本來就沒給她選擇的機會。
李木汐莫名忐忑不安。
還沒等李木汐捋清楚江欒突然出聲:“有些事情你不說,別人也許一輩子也不知道。”
江欒站在她旁邊,李木汐感覺到他的低氣壓。明明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回事?
李木汐沒有看到江欒的表情,自然也看不到他眼里的悲哀和憤懣,還有嘴角自嘲的笑容。
“是你的性格使然還是你真的不在乎覺得無所謂?”
李木汐這下是真的懵了,更別說江欒話里的弦外之音。但她竟然覺得,江欒是在生氣。她被自己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想法嚇了一跳。
李木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欒問的模棱兩可,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難道不是他江欒要她瞞著的嗎?
“就算別人欺負到你頭上,你也像現在這樣保持沉默,能把喜歡的東西拱手相讓。一個人把委屈不甘咽下,裝作沒事人一樣。李木汐,你可真是大度!”江欒越說越生氣,最后聲音都沒收住,對著李木汐就是一頓指責嘲諷,恨不得把這個人的腦袋掰開,看看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剛剛逃出同學聚會的詆毀攻擊,沒想到在電梯猝不及防迎來了江欒莫名其妙的一頓劈頭蓋臉責罵。她僅剩的理智還聽出了一點點委屈,江欒在替她委屈生氣?
自己還沒委屈上他江欒先替她委屈上了?但一想明明她更委屈,江欒憑什么責備她!
李木汐帶著情緒:“不是你說我們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還埋怨我?”
江欒頭痛按按太陽穴,有些無奈,他放柔了聲音:“以后不需要了......”
李木汐猜不到江欒為什么會轉變的突然,但她并不覺得是因為江欒突然良心發現想對她好。李木汐問:“可憐我?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吧,不要對我這么好,我怕我自己......”
我怕我自己會有非分之想。
李木汐如鯁在喉,身側的手不自覺抓緊了衣服,攥的皺巴巴的。
江欒察覺到李木汐情緒的波動,他微不可聞嘆息,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出錯了,他悄悄看了她一眼,喉結滑動:“我以后會對你好......”
李木汐倏地抬眼,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嘴唇翕動,話卻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天知道江欒用了多大勇氣才說出這么一句話來,李木汐的反應倒是猝不及防。江欒想,她不應該高興嗎?怎么一臉詫異又帶著悲戚的神情。
江欒直覺時機未到,也不敢過多試探,他希望李木汐能改變自己曾經對她的偏見。他不敢過激,想著和風化雨潤物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