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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人是物非

“撒旦!你如果還有骨氣,就出來!”北溟怒不可遏,錘著門,“你明知道對嗎,你明知道我答應幫你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全在他的計算中,一切全都是。北溟一拳砸在門上,額上青筋暴起。為保璃櫻,他替撒旦擅自改變了星軌,他沒想到撒旦口中的故人竟是圣帝,更令他惱火的是璃櫻竟然就是圣帝!

終究還是把她牽進了危險之中。

“消消氣兒。”

門打開了。高大御臺上的撒旦斜倚在篆刻著龍的王座上,以手覆面,掩蓋著他晦暗不明的表情。

“我的存在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

“難保本尊沒在星軌上動手腳。她還有把柄在本尊這。只要你在一日,那便保她一日無虞。”撒旦并不想跟他解釋,單刀直入要挾他,“你只需明白這件事對你我都有好處。”

一陣鈴鐺聲打斷了北溟還想質(zhì)問什么的沖動,紅轎翩然自半空入門,輕紗曼帛無風自動,隨鈴落下些許白紙錢,落地化齏。

轎中紅顏輕笑道:“路西法。”聲音魅惑至極。

紅轎消失化為點點燭火,女人沿著慣性從半空飛落,撲到撒旦的胸口。

她身材曼妙婀娜,只以輕薄的紅紗附著,襯托白嫩的肌膚分外妖嬈。

撒旦心情大好。迷戀的將手指輕柔的插在她黑色的秀發(fā)間輕嗅。“我的小夜妖回來了。來,莉莉絲,你來看看現(xiàn)在的司星主神。”

“莉莉絲又不感興趣,現(xiàn)在,我的眼睛里只有路西法。”她伸出右手,撫上撒旦的臉頰。

她的右手卻是一副森白地骨架,帶著些金色的手環(huán),與骨骼相撞發(fā)出叮鈴響聲。

撒旦挑弄著她的下巴:“你會感興趣的。”

北溟被這無視搞得有些惱怒,但在莉莉絲轉(zhuǎn)頭看他的一剎那,他慌了神。

那分明就是璃櫻的面龐。一分不差,一模一樣。同樣小巧的鵝蛋臉,有些幼態(tài)又不失精致的五官,同樣的驚艷,同樣的讓他心動。

莉莉絲邁步走向北溟,輕鈴兒隨她的走動有韻律的響奏著樂章。

“你知道我是誰吧。”她緊盯著他的眸子,一直靠近,近到北溟能呼吸到她呼出的空氣。

她不是璃櫻。她不是璃櫻。北溟瘋狂驚醒著自己,卻不自覺看著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往里越陷越深。

這輕薄的紅紗襯的肌膚嬌嫩勝雪,真的適合她。

“哈哈哈。”她巧笑倩兮的轉(zhuǎn)身回到撒旦身邊,“你心中那個跟我一樣的女孩是圣帝吧,那個照著自己的模樣創(chuàng)造我的神。”

北溟看著面前的莉莉絲與撒旦互相依偎纏綿,胸口像塞了一團棉花透不出氣。

所以,璃櫻不惜以命發(fā)動凈化之陣所求那人能活下來,以自己為原型創(chuàng)造出人類陪伴他。

因為…是因為…

剎那間劇烈的頭痛終止了北溟的推測。

是因為要陪著亞撒,要陪著撒旦。

天地炙紅,方圓萬里因這高強的熱與光而變得毫無生機。枳煬錯綜的樹枝曲折纏繞,擎著懸浮的火紅巨日。

“圣上,我會好的,請您不要消耗力量去修補太陽了。”

璃櫻不予理會,手指的血又沁出一層。直至指尖的血已將袖口沁濕才肯收手。

熾天使的性命與天體,與樹木相纏結(jié),除非璃櫻介入斷結(jié)相連。四樹才會相應結(jié)出下一任熾天使。否則三者,命脈同源。

璃櫻收起的一刻,埃米利歐便撕下一塊衣襟,下意識想替她包扎流血的指尖,卻在接觸她手的一瞬間頓住。

枳煬的光芒將所有的事物只分出陰影與赤紅。埃米利歐抬頭,撞上了璃櫻的視線。

一盞,兩盞。接著漫天的天燈飄搖而下,落到地下的化作光點,沉溺到泥土中。

塵墟千燈節(jié)。

這種承載人們愿望的節(jié)日,塵墟是最多的一個。他們將愿望寫在燈紙上,向神明祈愿來路燈火通明。

“希望家中孩子個個成材。”

“希望我可以成為自己想變成的人。”

“希望她能幸福。”

“希望可以不學習。”

璃櫻托過燈,看著上面的心愿。

埃米利歐手指拂過向下落的燈,燈碎化齏。“我希望,喜歡的人永遠近在眼前。”

他望著璃櫻,眸中閃爍著天燈的光點。璃櫻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不思議的看著埃米利歐,他們之間明明只有兩三步遠,卻像隔了一條遙不可及的銀河。天燈緩緩沉降,將埃米利歐金色的眸仁映照的迷幻多彩。

他滿含溫柔問:“餓了吧。”

他從靈囊中拿出一包小零食。

璃櫻接過小零食,注意到了遠處站了很久的伊萊亞斯,招手讓他過來。

“圣上,北溟近日在山良,連殺四人。四人曾均為關(guān)闕公民。”他道。

璃櫻知道伊萊亞斯在問如何處置北溟。

她搖頭,像是在對自己回答。

“難為你記得為他做了衣冠冢。”

小陌的衣冠冢建造在了極淵旁側(cè),里面是他被劫那日,掉在地上的拉普小熊。

小小墳堆上,像動畫片里那樣擺著璃櫻帶來的薇婭小兔子。薇婭與拉普的見面,最終還是隔了一層泥土。

伊萊亞斯垂眸。

“圣上!圣上…”一精靈大汗淋漓,面色震恐,“在塵墟,撒旦他——”

沒說兩句,他立刻像喘不過氣來滿地打滾,皮膚冒起股股青煙,手指化成膿水,并迅速像全身拓展。璃櫻見此,雙手捻訣,這才停住了精靈的掙扎。

“慢慢說。”埃米利歐道。

“撒旦他,殺麒麟!我如果不在規(guī)定時間上來找您,我就,我就…”

璃櫻的身影瞬間在塵墟現(xiàn)世,地上煙塵隨之螺旋升起。

“夠了撒旦,放開他。”

“瞧,你來了。”撒旦陰陽怪氣一笑,掐住男孩脖子的手更深一份力道,將他按到石壁上。男孩掙扎著,嫩白的皮肉已成紫紺之色。

璃櫻舉起手,溟沼即刻在手中幻化。

撒旦像偏在等這一刻似的,周身未有任何防備,他像在賭什么,隨著璃櫻的劍愈加靠近,他的笑愈加瘋狂,“錚”一聲脆響,她的劍被她再熟悉不過的人以再熟悉不過的武器擋下。

撒旦手中的孩子無了生息,漸漸化為光沫,照亮了撒旦惡魔般的笑意。在面含痛苦的男孩消散前,璃櫻看清了他的臉。

“小陌…”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但在一瞬間,她眼底殺氣四溢,猛力挑劍將北溟的弓擊飛,一劍將他逼靠在墻上。

撒旦挑挑眉,悄無聲息揮翼離去。

她與他再度如此相近。

“你清醒點…陌麒已經(jīng)死了,那只是一個傀儡!”

“你為何攔我?!”

璃櫻突然的激動讓北溟愣住,溟沼劍離他的咽喉更近一步。璃櫻沒了胎記的臉既熟悉又陌生,或許是她略微凌亂撩到他臉發(fā)絲,或許是她曾倒影萬千星河的眸子中現(xiàn)在的怒意,讓他窒息。

四目相對。北溟能看出璃櫻內(nèi)心的悲痛。她說自己失去了一切,卻又負擔起這個世界。如果亞撒沒有墮落,璃櫻現(xiàn)在是否也不會像這樣孤獨。

“是我,動了你的記憶,所以你記不起來了對嗎?撒旦就是亞撒,是你一直愛的那個人。”

“你為何攔我。”

她的聲音中難掩失意。

璃櫻緩緩放下手中的劍,將它收歸虛無。

未做過多停留,便轉(zhuǎn)身離去。

她的眸子中,大概就是人類叫做失望的東西。

北溟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滑下,蹲坐地上,試圖安撫自己。他不知道現(xiàn)在紊亂的心跳是因為極度憋悶致郁的心情,還是只是因為見到了她,還是因為她眼中的失望。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該難過的時候。

埃米利歐的氣息自璃櫻現(xiàn)身時一直隱匿附近,北溟現(xiàn)在可不是很想與他打上照面。

北溟撐著身后的石壁,展翅欲走,卻還是晚了一步。

“站住。”

北溟扶住石壁,側(cè)頭看著埃米利歐。幾日不見,他瘦削了不少。

“呦,埃米利歐。”他干巴巴的打著招呼。“你的翅膀如何了。”

“北溟,我問你。”埃米利歐到他面前蹲下,盯著他躲閃的眼睛,絲毫不在乎他剛剛問什么,“你到底還是不是天界的人。”

北溟抬頭,看著他認真的眸仁,一笑。

“你就當我背叛了天界吧。”

“什么叫當做?”北溟話音未落,埃米利歐忍怒問他,“你倘若遇到什么不可解決的問題,我們是同伴,是朋友,是親人,我們什么不可以一起商量?”

“你們還是神!”北溟咆哮道,“我愛上了一個人,我愿意為她背叛所有,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我不能再回去了。”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該在這里幼稚的做一腔孤勇的勇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現(xiàn)在有什么臉面放不下,什么架子放不下,現(xiàn)在都該回來,在釀成更大錯誤前回來。”

“可是我傷害了她!我在她面前,沒有阻止讓陌麒再死去一次只是因為我想見她!而且…而且…”北溟音量倏忽降了下來,“而且你知道她為什么會覺醒嗎?我已經(jīng)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了嗎?”

“啪——”耳光清脆,終結(jié)掉現(xiàn)場所有的混亂。

北溟嘴角的血順著略微紅脹的嘴角流下。他沒有去擦拭,苦笑著搖搖晃晃的搖頭。

“不論你是黑是白走明投暗,”埃米利歐一貫溫柔的金眸中染上危險的意味,“如果再傷害璃櫻。”

北溟本都做好了承受他最后一句話的準備,埃米利歐卻戛然而止,沒有再說下去。

“好自為之。”埃米利歐腳下咒陣張開,亮光映白了他的臉,他消失在咒陣中。

好自為之?我如何好自為之。一切都在撒旦的手中。

撒旦如今拋棄了為他反叛的各個界面,必然是在醞釀什么更大的陰謀。

撒旦此舉著實目的明顯張狂。就是個明面上的陷阱,卻還讓北溟心甘情愿往坑中跳,一舉達成了撒旦的目的。

將北溟與璃櫻扯開。他料定北溟會為了璃櫻而出手救他。

這是個對北溟的警告。北溟做不到斷舍離,那他替北溟來。

北溟捂眼苦笑。亞撒與璃櫻的重逢,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若璃櫻跟撒旦和好的話,相信今后也是萬年億年的太平。撒旦的陰謀自然也是停息。

也許他還能再回去,再到她身邊,再以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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