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書敏把碗刷了后走到客廳用擱在茶幾上的座機給林靜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喂，媽。”任書敏輕聲喚道。

“書敏，先掛了，讓媽打過來。”

母親的小心翼翼與敏感多慮讓她心里不是滋味。

電話鈴聲剛響，任書敏立馬就接起。

“書敏啊，吃過飯了嗎？”林靜柔聲問道。

“嗯。媽，我剛吃過……”一聽到母親的聲音，任書敏眼圈迅速泛起一圈紅，她真的好想母親。

“你在舅舅家住得習不習慣啊？和班級的同學相處得好不好啊？學習上費不費勁啊？”林靜似乎是把所有的問題一股腦的全部問出來。

任書敏忍俊不禁：“媽，你別擔心，我這里都挺好的，你那里怎么樣？”

林靜聽到電話里任書敏輕松的語氣后，她懸著半個月的心這才放下。她怕女兒剛開學事情多、再加上林勇老早之前就提醒過她，讓她少打電話來影響女兒學習。

所以這段時間林靜幾乎沒能和任書敏通上電話。

“家里這邊都挺好的，你爸和奶奶身體也好好的。書敏，你在那別老惦記著家里，你只管好好學習！”林靜語重心長道。

“媽，你呢？你最近怎么樣？”任書敏嘆息，林靜說的這么長一段話里沒一句沒提到她自己的。

母親總是這樣、總是把自己放在家里的最后一位。

“我啊？”林靜笑了，她低下頭輕輕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緩緩道，“書敏，你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什么？”任書敏驚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她意識到自己剛才聲音有點大，她立馬彎下腰捂住聽筒，但仍難掩心中的喜悅。

“媽！你懷孕了？真的嗎！！！是弟弟還是妹妹啊！？”任書敏小時候看到她的玩伴身后都有個“小尾巴”跟著的時候，她心里別提有多羨慕了。

“這才兩個多月哪里看得出來啊。書敏，那你是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啊？”雖然肚子里的孩子來的突然，但林靜心里還是歡喜的，畢竟她在世上多了份牽掛、女兒多了個伴。

“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喜歡！！！最好是個雙胞胎！”任書敏巴不得現在立馬飛到林靜身邊伏在她肚子上聽弟弟妹妹的聲音。

林子俊聽到從客廳里傳來的歡聲笑語，本來眼面前就枯燥的文言文現在愣是一個字都背不下去了，他煩躁地把書摔在桌上，氣勢洶洶地使喚蔣麗萍去關門。

“媽！你去把門關上！外面吵死了！”

林子俊的聲音大到連電話里的林靜都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個大概，她在心里懊惱不該在上學日給女兒打電話的，下回得注意點。

“書敏，你身上的零用錢夠不夠用啊？”林靜的聲音立馬低了許多。

“她還要零用錢？一個月給她五十還不夠啊？這丫頭小小年紀……”任書敏奶奶王春梅聽到林靜提到了“零花錢”這個字眼，立刻扯著嗓子罵罵咧咧起來。

“媽，書敏很懂事的，她不是個大手大腳的孩子，”林靜捧著電話走進房間，“書敏，剛剛奶奶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

“媽，我知道的，”任書敏打斷林靜的話，“我零用錢夠用的，你現在懷了寶寶更要舍得給自己花錢，給自己多買些營養品補補身體。”

“媽知道了，書敏、那沒什么事就掛了啊，你爸馬上就要下班回來了，我等會再給他燒個菜。書敏，你在那要聽話，早上別賴床讓舅舅等你；雙休日有空幫舅媽做做家務；雖然子俊只比你大一個多月，但你也要喊他哥哥……”林靜一字一句地叮仔細囑道，她生怕女兒在那給林勇心里添堵惹他不快，也讓她住得不舒心。

“媽，我都知道的。”任書敏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