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貴客到了。”
疏霖對著銅鏡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起身而去。緩緩步于臨水間,搖曳生姿。疏霖輕扣門扉,只聽屋內男子迫不及待地呼喚。
疏霖剛一進屋,男子就熱情地迎上來。疏霖注視著面前的男子,暗送秋波,含情脈脈。
“久等了。”男子挽起疏霖的手,歉疚地說道。
疏霖眼含淚水,滿目委屈。男子一把將疏霖攬入懷中,說道:
“我這就帶你離開這風月之處。”
“我們能去哪兒?”
“天涯海角,你想去我便隨你去。”
疏霖聽此,邪魅一笑,纖細的手指劃過男子的臉頰,輕輕耳語道:
“那碧落黃泉,你也隨我去得?”
男子頓了頓,遲疑道:
“當然”
“那好……”
疏霖抽出匕首,不等男子反應,迅速劃過其脖頸。鮮紅的血液飛濺到疏霖白皙的臉龐,男子癱倒在地,不斷抽搐。疏霖神情冷漠,將指尖殘留的血液抹于下唇,露出幾近病態的微笑。疏霖將匕首拋到男子身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裙擺沾染的鮮紅,如彼岸花開。
疏霖打開屋門,面無波瀾地擺了擺手,門口的侍從便魚貫而入。冬至早早為疏霖打好了水,侯在閣內。疏霖換下衣物,擦拭去臉上的血漬,神情自若地梳妝。
疏霖轉頭看向冬至,冬至正在收拾她換下的沾有血污的衣物。
“冬至,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面前的冬至毫無反應,依舊在自顧自地收拾。疏霖看著冬至露出一抹慘淡的微笑,不禁眼眶微紅。冬至收拾好后抬頭,正好對上疏霖泛紅的眼眶,慌忙跑上前去,不停地比劃著。疏霖拉起冬至的手,什么都沒再說,只是搖搖頭。
夜半時分,疏霖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夢里,她拉著冬至的手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被人抓住衣襟。疏霖徹底驚醒,蜷縮成一團。
突然,疏霖覺察到窗外有黑影閃過,她熟練地摸出枕邊的匕首,置于腰后,將床榻偽裝,自己躲入簾后。果然不出所料,那黑影輕步走到疏霖床榻邊,拔出匕首一刺。覺察不對,正欲逃走,卻被疏霖用匕首抵住了喉嚨。
疏霖譏笑一生聲道:
“李左相如今真是越來越不愿意花大手筆了,派你這么個廢物。”
說罷,抵著喉嚨的匕首又往深了一些。
“等等……”
“怎么,要求饒啊”疏霖冷笑一聲。
不等疏霖反應,黑衣男子便已和疏霖扭打起來,打斗中疏霖用匕首劃破了男子的蒙面的布紗,略微遲疑,卻反被黑衣男子制服。
“看來,是來尋仇的……”
“南姑蘇徐家,你可記得,今日便為我徐家亡魂取你性命。”
黑衣男子正欲下手,只聽疏霖一聲冷哼:
“看來,是林大人打算滅口啊,南姑蘇徐家血債豈是我一介風塵女子可以背負得起的。”
黑衣男子聽此掐著疏霖的手又緊了緊。
“說!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哈哈哈,南姑蘇徐家啊,慘遭滅門,不過是林狗官一手策劃的……”
黑衣男子憤怒地掐著疏霖脖子,疏霖被掐得喘不過氣,卻依舊露出嘲諷般的笑容。男子明白疏霖一定知道些什么,便松了手,換作一把匕首抵在疏霖的脖頸。
“說!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疏霖看著他的樣子,笑得更加猖狂。
“你不是絕頂聰明嘛,竟然連借刀殺人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啊。”
乘著月光,疏霖看著眼前茫然夾雜著憤怒的黑衣男子,心中竟然有一絲同情。
“高喊著復仇,卻連真正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可笑至極……咳……咳”
黑衣男子眼中的怒氣像是要噴發出來,抵著疏霖的匕首又逼近了一些,在疏霖的脖頸處留下一處殷紅的痕跡。
“我只是一枚棋子,一個殺人的工具,隨時可以被棄之不顧。”
疏霖眼眶閃爍著淚光,認命地閉上了雙眼,淚珠順著臉頰打在匕首上,黑衣男子片刻失神,頃刻間,反被春桃帶著的一行人制服。
疏霖看著被制服著掙扎不得的黑衣男子,扯出一抹不屑的微笑。微微一揮手,黑衣男子便不省人事。
“姐姐,為何不滅口,以絕后患。”
“沒必要,三年前我既能留下他,就不打算傷他。”
“姐姐,你怕不是……”
疏霖臉色突然冷了下來,春桃只得悻悻地退到一邊,不敢再多言。
疏霖望著妝奩中露出一角的衣帶久久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