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祺想到顧清影的丈夫可能是沈丹青,他的心更加痛了,他能怎么無視?他喜歡的女人已經(jīng)做了別人的妻子,有了別人的孩子……想到這里,他端起酒杯,一飲到底。
“江總,不好意思,是我們招待不周,怠慢了您!我自罰一杯吧!”沈丹青見狀,當機立斷,步江總的后塵,也飲了一杯。
“這是什么情況,都是酒中豪杰是吧,來來來,我們都干一杯!顧經(jīng)理,你隨意哈!”周經(jīng)理舉起酒杯,“首先,為了我們今天在W市的相逢,干一杯!”
“好好好,祝愿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夢想成真,財源廣進!”李經(jīng)理跟著說。
“對哦,我們都是生意人嘛,就是要財源滾滾嘛!”黃經(jīng)理附和道。
眾人鬧哄哄地舉杯,小陳干脆站起身來:“你們說得都不夠,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啊,應該要感謝偉大的祖國,因為國泰才能民安,今年正好是建國70周年,我們以這個為契機干一杯吧!”
沈丹青也起身,高聲說:“好,好,這個好,陳秘書是愛國青年啊,是年輕人的表率??!來來來,我們再干一杯!江總!”
顧清影不得不端起酒杯起身,她再怎么有特權(quán),也不能不識時務吧!
早有服務生給江嘉祺滿上了,江嘉祺端著酒杯,起立:“好!那就干一個吧!”
大家興奮地喝了一回,又笑了一回,又繼續(xù)聊天。
顧清影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九點了,她心里一直惦記著家里的兩個孩子,于是朝沈丹青示意了一下,沈丹青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
顧清影對眾人說:“不好意思啊,我有點事情,要先走一步,不能陪各位了,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我們這個顧經(jīng)理,又忙于工作,又要兼顧家庭,她女兒還小,晚上離不開她,大家見諒啊!”沈丹青為她解釋。
“啊,這樣啊……”黃經(jīng)理露出了一絲遺憾,唯一的一位美女也要走了,就剩下一幫大老爺們喝酒有什么意思??!
顧清影回避著眾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江嘉祺,她一邊說著歉意的話,一手拎著手提包,欲動身離開。
江嘉祺的目光怎么舍得離開她?只見她臉頰紅暈,惹人憐愛,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吧!他的腦中浮現(xiàn)出了她和他在一起的短暫美好時光……算了,既然給不了她幸福,就看著她幸福也好?。?
江嘉祺想著,又手握酒杯,一飲而盡。
“不好意思,江總,各位經(jīng)理,陳秘書,我先走了,祝你們今晚玩得開心!”顧清影說了最后一句話,離開了。
酒桌上因為離了顧清影,稍顯的平靜了些,沈丹青一人獨挑大梁,應付著大客戶的幾位貴賓,依舊游刃有余。
“江總,說真話,我對你有一種一見如故的親切感,您的風貌,氣度,言談舉止,深深地讓我折服,真是相見恨晚?。 ?
“不敢,沈總過譽了,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江嘉祺還沉浸在憂傷中,無力應酬。
江嘉祺怎么會不知道,這是商場上的客套話,除了恭維和利益,他想不出,還有什么目的。
“沈總,您年輕有為,事業(yè)有成,與我們江總不相上下?。 崩罱?jīng)理稱贊道。
“我怎么敢跟江總相提并論啊,真是讓我愧不敢當啊,對了,江總,我們是不是在海城見過啊,我總是覺得我們在哪里見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哎,我這記憶力……”
江嘉祺撥弄著酒杯,聽到他的話,泛起了一絲笑容。
沈丹青捕獲了這個笑容,甚為詫異,他不懂江總的笑代表著什么。
“沈總,我們今天能坐在這里暢談,歡飲就是緣分??!我們都是海城人啊,能在千里之外相逢,多不容易啊!”周經(jīng)理替江總解圍。
“對對對,周經(jīng)理說的對,來來來,為我們同是海城人,相遇在W市再干一杯!”沈丹青提議。
眾人飲畢,小陳好奇地問:“沈總,您之前是在海城發(fā)展過的嗎?怎么想起來到W市的?。课矣X得我們海城比W市美多了,干嘛不留在自己的家鄉(xiāng)建設呢?”
“這說來話長,當年我回國后,也想在海城大顯身手,做一番事業(yè),可是因為父母的原因,我不得不離開海城啊?!鄙虻で喔锌卣f。
“喔,原來沈總還是名副其實的海歸啊,了不得,當之無愧的青年才俊啊,關(guān)鍵還有一顆赤誠之心啊,愿意回國發(fā)展啊,為祖國做貢獻??!不簡單,不簡單??!”黃經(jīng)理頻頻點頭夸贊。
“黃經(jīng)理過獎了,讓我汗顏,我學無所成,談不上為祖國做貢獻!”
“沈總,您的父母在W市?您不是海城人嗎?怎么令尊令堂都在W市?。 毙£愖穯?。
“噢,是這樣的,我父親是W市軍區(qū)的,退休后為了能和老戰(zhàn)友在一起,就選擇了留在了W市,我是年輕人嘛,到哪里都能適應?!?
“沈總,不知道您父親原來是哪個軍區(qū)的??!”李經(jīng)理探著腦袋好奇地問。
“想來伯父應該是身居高職吧?”小陳也好奇。
“嗯,也不能算吧。”沈丹青知道繞不過去了,遲早會給他們查到,只好如實說。
“喔,沈總原來還是高干子弟,真是真人不露相??!”
“難怪沈總有一顆赤子之心啊,原來是根正苗紅??!”
除了江嘉祺,其他人紛紛附和,一時間,眾人把所有的焦點,話題都引到了沈丹青的身上,各自發(fā)問,沈丹青也有興致一一解答。
江嘉祺卻離了席,獨自站在酒店的落地窗戶邊向外望去。整個W市的夜景格外的絢麗多姿,格外的光彩奪目,可是,這些明亮的燈火,卻照得他的心更加的失落,更加的寂寞。
顧清影走了,他的魂也跟著飛了……
他還能再見到她嗎?可是,見了她又能怎么樣?只不過是緩解了他的相思之苦,并不能慰藉他的心??!她已為人妻為人母了?。?
顧清影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九點多了。裴湛和顧寧兩人在書房畫畫。他們倆一聽見開門聲,一前一后跑了出來。
“媽媽,媽媽,你可回來了!”顧寧穿著睡衣,頭發(fā)披散著,見到媽媽,笑容綻放。
裴湛跟在顧寧的身后,沉穩(wěn)多了。
“你們都洗過澡了嗎?”顧清影放下手中的包,換了鞋子,進衛(wèi)生間洗手。
顧寧跑到她跟前,奶聲奶氣地說:“對啊,我洗過澡了啊,我自己洗的,不過是裴湛哥哥幫我拿的衣服!”
裴湛站在門框處,臉頰發(fā)燙,還好他的皮膚偏黑,并看不出什么變化。他的一雙眼睛格外明亮地注視著顧清影。
顧清影壓根沒意識到裴湛和顧寧男女有別,在她的眼中,裴湛和女兒一樣,是自己的孩子。
“你們兩個晚上吃的什么?”顧清影擦了擦手,準備出來。
“嗯,米飯,花菜,嗯?裴湛哥哥,還有什么來著……”顧寧歪著小腦袋還在想。
裴湛讓出了位置,回答:“知道你晚上不會回來的早,回家之前,我們在快餐店買了飯和菜,還有豆角燒肉,還有一份帶魚,你要不要再吃點?”
“我吃過了,不吃了。對不起啊,我又沒給你們做飯!”顧清影摸了摸女兒的頭,歉意地望著裴湛。
裴湛搖了搖頭,往自己的臥室門口走去,邊走邊說:“我先回房間睡覺了。”
顧清影抱著女兒出來,追著問,“那個,你真的不回家去看看你爺爺嘛?暑假那么長時間啊,你也不回海城去?”
“爺爺他在養(yǎng)老院挺好的,他自己說,叫我不要回去的,讓我在這里陪你們的!再說了,海城也是你的故鄉(xiāng),你不是也不回去?”裴湛放慢了腳步,一只腳跨入臥室內(nèi)。
“我,我,那不一樣……你真是,爺爺說不用回去看他,你就不回啊,老人家嘴上說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樣啊!”顧清影抱著女兒,追到裴湛的房門處。
“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看爺爺奶奶?。俊鳖檶幝牭搅烁绺绾蛬寢尩脑掝},也追問著。
顧清影來不及回答女兒的問題。
“是嗎,那你爸媽不想你嗎,你也不回去?”裴湛一個轉(zhuǎn)身,無意中靠近了顧清影母女。
顧清影后退了一步。裴湛的臉頰又開始發(fā)燙了,一雙眼睛瞧著顧清影懷里的顧寧。
“嘿嘿,裴湛哥哥!”顧寧粉嘟嘟的小臉,燦爛地笑著。
“嗨,行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去給你們倆做明天的午飯去!”顧清影抱著女兒心虛的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顧清影哄睡了女兒,給她蓋了薄毯,又檢查了空調(diào)的溫度,方才悄悄地退出了臥室,輕輕地合上門。
客廳里一片漆黑,燈都被關(guān)了,估計是裴湛節(jié)約用電,在她們母女進臥室后關(guān)掉的。她心里想著。
她憑著熟悉的感覺,走向廚房。她的手摸著找墻壁上的開關(guān),卻沒想到摸到了有溫度的手,“啊”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收回了手,才注意到有個黑暗的身影在眼前。
“裴湛,是你嗎?”
有開關(guān)的聲響,接著燈亮了。正是裴湛靠墻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