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琳已投來不滿的眼神,而我朝著她輕輕眨眼算是回應(yīng)。
雞眼明一頭霧水,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還有什么不能當(dāng)面說,單獨談話豈不就是害怕被別人聽到。
蘇蓉道:“馮小姐可否陪我回家一趟?”
馮若琳沒有答話,而是怔怔望著蘇蓉。
“我家就在旁邊,還請馮小姐賞個面子?!?
馮若琳微笑著應(yīng)了一聲,很快和蘇蓉離去。
白如玉則是把我?guī)У蕉?,再次來到白明新的臥室。
“白小姐,你哥總?cè)ピ颇献錾???
白如玉搖搖頭:“不,我們家的生意還沒有做那么遠(yuǎn),就在一個月前,哥哥突發(fā)奇想,要把白家的生意拓展到云南,當(dāng)時我就反對,可哥哥卻執(zhí)意要去,還說有高人指點,哪知這一去……?!卑兹缬裾f到這時已是淚如雨下。
如此嬌弱的女孩,哭得又是如此傷心,我本該去安慰,想一想還是算了,女人這個時候特別脆弱,哪怕是給她一個肩膀也會讓她生出愛意,到那時可就麻煩了。
那個高人到底會是誰呢?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白明新很可能掉入了一個陷阱,做了他不喜歡做的事情,至于蠱惑到底是什么?我想只有白明新才知道。
望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白明新,我多么希望他能夠醒來,向我講述一切。
就在我沉默之時,只覺得一陣香風(fēng)迎面撲來,白如玉竟然撲進我懷里哭泣。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簡直就是手足無措。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如玉仰起頭,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衛(wèi)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哥哥。”
“我……我會盡力而為?!?
白如玉見我一副慌張的樣子,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禮,迅速分開,紅著臉道:“謝謝你,我這就去準(zhǔn)備?!?
“白小姐,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嗎?”
白如玉正準(zhǔn)備離去,聞得此言停下腳步:“衛(wèi)先生所指的是什么?”
“你哥哥去云南蟲寨是受到高人指點,我覺得這位高人很是可疑,也許是他設(shè)下的陷阱,就等著你哥往里跳?!?
白如玉怔了好一陣子,才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你說的卻有些道理,到底是誰要害我哥呢?”
在整個江南,她不知道有誰敢向白家發(fā)起挑戰(zhàn)。無論是經(jīng)濟還是人脈,白家在整個江南可以說是只手遮天,就算得罪了人,對方也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與白家作對無疑于自掘墳?zāi)埂?
知道真相的只有白明新,要想知道那位高人是誰,也只能等他蘇醒。可白如玉卻不想等下去,因為她耗不起,多等一分鐘,白明新就會多一分危險,而且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亡。
最終經(jīng)過一番商量,還是決定先去云南蟲寨,若是白明新能在半路蘇醒固然最好,無法蘇醒只能先到了地方再說。
白家不愧為江南第一家族,辦事效率很高,不出片刻院子里便停滿了車子,還有專人負(fù)責(zé)侍候白明新。
蘇蓉?fù)Q了一身運動裝,令我想不到的是,她也要前往云南。
這可不是旅游觀光,而是拿著生命去賭,若是有什么閃失,誰也負(fù)責(zé)不起。
馮若琳和白如玉苦口婆心的勸著蘇蓉,可她仍是執(zhí)意要去,最后也是沒有辦法。
齊云鵬果然沒有善罷甘休,而是派了十人在白家外面監(jiān)視,目標(biāo)自然是為了我,不過這次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我們坐上車子駛出白家的時候,這些人茫然的站在外邊,只能目睹著車隊浩浩蕩蕩離去。
白家的實力就在這擺著,齊云鵬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最后出于無奈,只能駕車跟在后面。
到機場的時候,除了兩位負(fù)責(zé)照顧白明新的保鏢,其余人等全部留在江南。
這也是我和白如玉達(dá)成的協(xié)議,這趟云南之行還是不要去太多人,動作太大很容易引起官方重視,再惹上什么麻煩事可就不劃算了。
“蓉蓉,你要去哪?”
眼看著蘇蓉就要登上飛機,齊云鵬氣喘吁吁跑來。
白家人將齊云鵬攔住,他也無法靠近飛機,只能在十米外看著。
“你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去哪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齊云鵬,你不覺得這樣有些過分嗎?”
我可不想再次介入兩人的感情斗爭,索性加快步伐向艙內(nèi)行去。
“又是這個小白臉,你要和他去哪兒?”齊云鵬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恨不得將我生撕活裂。
我本想快步進入機艙,可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我全當(dāng)沒有聽到,加快速度進入機艙。
我聽到了齊云鵬的叫罵,而且罵的很難聽,我是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因為他真的很可憐。
“蓉姐,快上飛機?!?
蘇蓉也是受夠了,最后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進入機艙。
齊云鵬確實有失男人的風(fēng)度,站在原地大聲叫罵,這讓蘇蓉很沒面子。
誰都知道齊云鵬是蘇蓉的未婚夫,如今混不講理,和那些市井流氓又有什么區(qū)別。
蘇蓉朝著眾人說道:“對不起了諸位,讓你們見笑了?!?
她刻意望了我一眼,這一眼帶著濃濃的歉意。
我根本就不在乎,當(dāng)時也沒有向齊云鵬去解釋,這種事只能是越描越黑,唯一辦法就是選擇沉默。
白如玉笑道:“衛(wèi)先生真有涵養(yǎng),齊云鵬那么罵你,而你卻無動于衷?!?
我笑了笑:“沒辦法,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種事怎么能忍?他罵的多難聽啊!”
白如玉自從上了飛機就像變了個人,以前的愁云慘霧一掃而空,話也變得多了。
我輕輕靠在座椅上,雖然還有些疼痛,不過較之昨天可是強了很多。
對于白如玉的問題,我沒有回答,因為之前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退一步海闊天空。
關(guān)于云南蟲寨一事,我還是要叮囑一番,到了那里千萬不要亂碰東西,包括話也不能亂說,要向苗人展現(xiàn)友好的一面。
據(jù)我所知,那里民風(fēng)淳樸,對待外人也是熱情好客,當(dāng)然,若是心懷不軌,他們一定會讓你嘗嘗東道主的厲害。
青山碧水出佳人,苗家姑娘個個都長得水靈靈的,熱情似火,尤其是那雙帶有靈性的眼睛,總是能勾起男人們的遐想。
苗家女子不僅心靈手巧,而且還能歌善舞,她們淳樸善良,熱愛生活,對感情也很專注。一旦受到感情的欺騙,或者是受到侮辱,她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反擊,會讓人生不如死。
我特意望了望那兩位保鏢,意在提醒他們,千萬不要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
白如玉當(dāng)然知道我的用意,肅然道:“阿俊,阿遠(yuǎn),衛(wèi)先生的話,你們可聽明白了?”
二人齊齊應(yīng)了一聲。
蘇蓉道:“衛(wèi)先生,你去過苗疆?”
“沒有,但我從別人口中聽說過苗疆,那是一處古老而又神秘的所在,大家都不要掉以輕心,千萬不要和苗人發(fā)生沖突?!?
眾人雖然嘴上應(yīng)著,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對白如玉等人,他們并不知道我的實力,嘴上肯定會不服氣,到那時未必會聽命于我。
我在飛機上小憩了一會兒,神秘的云南大地已出現(xiàn)在我的腳下。
也不知白如玉用了什么手段,很快便有人前來接機,兩臺吉普供我們使用。
有了車子就該有路線才對,可白如玉卻未能查到蟲寨這個地方,無奈之下,也只能先入住酒店,一邊派人打探消息,一邊祈禱著白明新能夠蘇醒,也只有他去過蟲寨。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酒店,畢竟已窩家一個月,如今總算是出來,當(dāng)然要好好走走。就在眾人滿心期待白明新蘇醒之時,我獨自出了房間,剛到酒店大堂就看到一行人匆匆而入。
這些人有男有女,一個個風(fēng)塵仆仆,怎么看都不像是游客。
“衛(wèi)天佑,你怎么會在這里?”
就在我即將出門時,忽然有人喊出我的名字,回過頭望去,眼前之人戴著一副墨鏡,一身的迷彩服,看起來很像是軍人。
“王兵?!?
我也覺得很驚訝,這老小子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應(yīng)該在北平才對。
“衛(wèi)天佑,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想不到你我在這里見面?!?
我主動伸出手,和他緊緊握在一起。
王兵曾是東北軍的一員,九一八事變之后,他便退出了軍旅生涯,后來在北平做了幾年生意,混得倒也不錯。
咱們相識還要追溯到兩年前,當(dāng)時我去探索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無意中遇到了王兵,當(dāng)時咱們生出誤會,甚至還大打出手,這老小子雖然能打,終究不是我的對手,最后將誤會解開,咱們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聊天得知,王兵帶著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友前來游玩,在王兵介紹下,我和眾人也是打著招呼。
我在這些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泥土的氣息,這讓我感到很驚訝。
王兵的隊伍里有兩位年輕冷傲的女子,面對我的禮貌很是冷漠。還有兩位戴眼鏡的青年,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聽說我是王兵的朋友,兩位小青年微笑著點頭。還有一位古銅色皮膚的中年男子,體型和雞眼明差不多,右臉有一道刀疤,冷眼一瞅就像一條趴著的蜈蚣,看上去很彪悍。
刀疤臉根本就沒有理會我,而是朝著王兵說道:“休息兩個小時就出發(fā),養(yǎng)足精力。”說完便拎著一個包袱上樓。
兩位小青年緊隨其后,那兩位冷酷女子同樣拎著包袱向樓上行去。
這些人給我的感覺很怪,離老遠(yuǎn)就感覺陰森森的。那兩位小青年還好一些,尤其是刀疤臉和兩位女子,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真不知道王兵怎會和這種人為伍。
“天佑,最近幾年你小子可是聲名鵲起呀!”
“王哥千萬別這么說,我就是閑肉一塊,湊不成什么菜?!?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少跟我謙虛,衛(wèi)天佑的大名都已傳到國外,還湊不成菜?”
我掏出一支煙遞給王兵:“王哥這次要去哪里?”
王兵接過煙叼在嘴里,我很殷勤的給他點著,頓時襲來一股煙草的味道。他笑著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想得到才對?!蔽逸p輕吐了口氣,這可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云南這么大,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lǐng),怎么可能知道他們的去處。
王兵摟著我的肩膀出了酒店,神秘兮兮道:“行了,這里沒有人,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王哥,我雖不知道你們?nèi)ツ?,但我知道,你們這一行人肯定是做著下墓倒斗的事情?!?
王兵笑著拍了我一下:“你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吹了吹斜劉海,語氣凝重:“小弟奉勸你,離他們遠(yuǎn)一些?!?
“干完這一票,王哥就收手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這些人常年和古墓打交道,老遠(yuǎn)一瞅就覺得陰森森的,尤其是身上的泥土味,早晚得出賣自己,下墓倒斗太過于缺德,王哥還是不要去了。”
王兵那深邃的目光凝注遠(yuǎn)山,良久才道:“衛(wèi)少爺視金錢如糞土,這一點令我王兵佩服,但是沒了錢將是寸步難行,甚至有上頓沒下頓連飯都吃不飽?!?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沒盜墓之前不也過得很好么?”
“此一時彼一時,總之一言難盡,這票干完就夠我吃一輩子?!?
人各有志,我話已說到這個份兒上,他仍要堅持自己的立場,我還能說什么,總不能將他綁住。
“天佑,你來云南不會是游山玩水吧!”
岔過盜墓這個話題,我也想起此行目的,正好那蟲寨尚無下落,不如問一問王兵。
正當(dāng)我想要詢問之時,王兵笑道:“苗家女子可惹不得,你小子最好給我本分一些。”
我很是無語,從始至終我就是一個本分的人,怎么在王兵嘴里,我倒很像是那種沾花惹草之人。
“別誤會,王哥這是在提醒你?!?
我點點頭:“關(guān)于蠱,我還是多少聽說過一些,就是一直未曾見過,聽說這里有個蟲寨,那里的蠱術(shù)很高明,不知王哥是否知道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