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速射這一塊兒,雞眼明是我手把手交出來的,不說百發百中,基本也差不了多少,如今面對一只黑貓竟然清空了彈夾。
黑貓不僅毛發未傷且重新回到了原處,雙眼放著藍光。
這只貓的出現確實令我感到震驚。因為宮本愛理在長明山一役身受重傷,不可能再使用移魂大法來到黑貓身上,那么也只有一個可能,這只靈貓是本體,現在除掉它可是大好時機。
至于這只紅狐是如何出現在這里,這就令人很是不解。而且看目前局勢,紅狐和黑貓似乎處于敵對狀態。
“衛先生,請你們后退一些,最好退到艙門附近,守住門口,千萬別讓它跑掉。”
紅狐竟然開口說話,而且聽著聲音正是不見蹤影的海威。
原以為胡家頂多算是個出馬仙,現在來看,的的確確是真仙。
我們退到了艙門附近,紅狐朝著黑貓張口咆哮,船艙忽然起了一股狂風。那黑貓似乎有些怕了,竟然主動退后兩步。忽然紅影閃現,紅狐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黑貓,撕咬聲在船艙回蕩。
我從未見過動物打架會有這么快的速度,肉眼根本看不清,隱約間只能看到一紅一黑兩個影子。很快,船艙里飄出一股淡淡的血腥,也不知是紅狐受傷還是黑貓所留。
這兩個影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瞧得人眼花繚亂。持續了半小時左右,只聽得“砰砰”兩聲,黑貓和紅狐同時墜地,雙方各有所傷。紅狐頭部被撕開一道口子,腹部破裂,鮮血汨汨而出。黑貓要更慘一些,肚破腸流,掙扎了片刻便一動不動。
我知道這只靈貓不好對付,可以說殺不死,所以掏出黑狗血準備來個致命一擊,可是還未等靠近,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地上血跡,連個痕跡都不曾留下。
雞眼明罵了一句,在船艙里四下搜索,最終一無所獲。
馮若琳第一時間將白顏玉救下,不知是過度驚嚇還是受到了刺激,白顏玉撲在馮若琳懷里哭個不停。
我看著奄奄一息的紅狐:“你是海威?”
紅狐臥在地上眼皮下垂,點了點頭:“衛先生,我好累,整個身體輕飄飄的。”
我一聽這話頓感不妙,趕忙讓馮若琳給其包扎。紅狐虛弱道:“沒用的,方才打斗之時內丹已毀,還請衛先生回去轉告爺爺,我......我沒......給胡家丟臉。”
這一切聽著有些玄幻,但是卻真實發生,我一向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說,如今親眼所見,不得不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就一定有道理,因為先輩不可能說謊。
令我痛心的是,海威苦苦修行即將魂飛魄散。他本不應該趟這趟渾水,都是我的出現才害了他。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胡老爺子解釋,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只有嘗過的人才深有體會。
海威死去之時仍是充滿了不舍,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劫數。
馮若琳建議不回東北,先把白顏玉送回江南。其實經此一事,東北也確實容不下咱們,關東軍肯定大肆搜捕。
逃避終究不是辦法,何況事情已到了這個階段,臨陣脫逃不是我衛天佑的作風。再入東北肯定會惹來不少麻煩,所以這件事也是左右為難。
“琳姐,衛先生,我白顏玉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開弓沒有回頭路,咱們還是回去吧!”
在這一刻,我從心里佩服這位千金大小姐。回去也可以,萬事可就得小心了,能在暗處活動別在明處走動,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敵人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招瞞天過海必將奏效。
為了制造假象,我從鬼子身上搜了一些手雷,然后聚集在一處,利用救生筏先下了水,臨去之時拋出一顆手雷,轟然巨響中,船上燃起了大火。
我們朝著漁船方向拼命游去,直到登上漁船,遠處船體仍在冒著濃煙。
回到漁村的時候,這里已是濃煙四起,時不時看到一些漁民的尸體。
我們分頭行動,直奔胡家。
原以為胡家不會被殃及,可我還是低估了鬼子的能力。
房屋已燃起熊熊大火,院子里躺了四名術士的尸體,石桌下臥著一只渾身發白老態龍鐘的狐貍,看上去剛死不久,尸體還帶著余溫。
我心頭猛然一疼,這只白狐就是胡老爺子,那么海娃子去了哪里。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四下尋找,當看到一根木竿上掛著血淋淋的一具狐尸,心底頓時憤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只被剝了皮毛的小狐貍吊在木竿上,只剩下骨肉,雙眼暴凸,眼角尚有淚水,死前經受了剝皮抽筋之苦。我過度悲傷忍不住晃了晃,眼前浮現出海娃子的音容笑貌,我答應過人家的約定卻再也無法實現。
這一幕催人淚下,我雙拳緊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真兇血債血償。
白顏玉不明白原因。馮若琳已是暗暗流淚。就連雞眼明也是偷偷擦著淚水。前一刻還有說有笑,轉眼間就陰陽兩隔,而且死狀又是如此凄慘,稍微有點血肉的人都會為之動情。
“老衛,你看外面這是什么東西?好奇怪啊!”
我從悲痛中清醒,院外不起眼的角落里排列著十八束菊花,乍一看去,非常像八卦圖案,這也正是九菊一派的陣法,若不是這個陣法將胡家祖孫困住,根本不可能將其擊殺。
短短時間,九菊一派是怎么知道的胡家,船上之人除了咱們根本無人生還,消息不可能傳回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我帶著無數疑問思來想去,若說有內奸,根本不可能。馮若琳和雞眼明我還是信得過,除非是有人跟蹤。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日本人肯定知道船上出了事,這才大肆搜捕,而胡家也是遭到了滅門。這么短的時間就能獲得情報,真是可怕。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只黑貓,當時已經是肚破腸流,難道這樣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