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沒想到貴派居然有如此多的天才,可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啊!”
厥云宗宗主趙悟坐于高臺之上,爽朗的同身邊的清源掌門笑道。
此刻,四大門派的掌門人依次坐于高臺之上,共同觀看著自家得意門生同對方弟子的切磋。
說是切磋,不過是幾個門派之間的試探而已,試探對方實力如何。
一般這種比試是算不得真的,頂多是大比開始前的娛樂節目。
“嗯,不錯。”坐在清源左邊的玄天宗宗主高長秋亦贊同道。
此時的賽場內,一邊站立的是玄天宗弟子高揚,而另一邊則是沈亦墨。場下是弟子們的叫好聲,他們難得能碰上這種盛會,因此個個都很是興奮。
兩人都是執劍,劍光碰撞間,混合著隱隱的鋒芒。
“這小子認真了。”高長秋看著場內高揚的表現,點評道。
不過他的語氣中倒是沒有任何的指責。這才像我的兒子,無論對手是誰,什么樣的環境,都要拿出十成十的精力,否則怎能于劍道上登峰造極?
“年輕人有沖勁,且由著他去吧。”坐在旁邊的伊雪,掩唇輕笑道,眉目間滿是春風撲面,足見年輕時是何等風采。
“要我說呀,你們乾坤派可真是會挖寶,先前上來的林長君那可是厲害,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那氣勢當真是一騎絕塵,可把我弟子都壓了一頭。”
趙悟轉頭看向清源,半開玩笑的說道,
“更別說,這個沈亦墨,不過金丹修為就名聲大噪,這劍法也著實是穩,在下佩服啊。”
高長秋聞言眉頭卻是略皺,“沈亦墨的劍,講究的是穩,穩中又有變,的確是個好苗子,只是沒被我遇到。”
清源嘴角含笑的跟他謙虛了會,目光掃過場內,并未看見林長君的身影,先前他對決時,那股氣勢太過于強烈了,幾乎讓人望而生畏。
整個人的氣場都宛如實質化一般向著對手奔騰而去,直接將那名弟子嚇的倒下了臺。
清源莫名的覺得有點奇怪,林長君先前的修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時的他給人的感覺并不是這樣。
清源眉頭微皺,心里劃過一絲異樣感,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的改變。
場內的比試也已經出了結果,兩人平手。
沈亦墨收劍離開此地時,高揚喊住了他,
“沈亦墨,你是不是放水了?”
沈亦墨駐足回望,“這只是一場切磋。”
言外之意便是沒必要那么認真。
高揚笑出了聲,“巧了,小爺我也沒認真,你就等著明日被小爺我打敗吧!”
沈亦墨禮貌的微笑頜首,便頭也不回地走下了臺。直把高揚看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再跟他斗一回。
雪白的劍穗在空中劃過了一抹優美的弧度,隨即便如它的主人一般,安安靜靜的垂落下來。
高揚心里疑惑,這沈亦墨什么時候也搞這東西了,之前好像還沒看到過?
待走到無人之處時,沈亦墨腳步微頓,眼前是一片蔓延而上的墨色,一點點吞噬著他剩下的光。
他背靠在樹干之上,微微喘息著。與高揚交手之時,他就隱隱的有咒發的現象了,因此平手的結果,真的不是他有意放水。
沈亦墨的手指無意識的搓揉起來,看來還是修煉的不夠。
是的,要不是他實力不行,就不會拖顧瀟瀟的后腿了。
他心里想到。
沈亦墨一直覺得,自己是顧瀟瀟的一個負擔。
強如魔尊大人,這修真界能與之對立的只在少數而已,一直在制約她的,是他啊。
所以,不能讓她知道……沈亦墨手指慢慢往上,揪住了心口的地方。起碼不是以這個樣子告訴她,他心悅她。
“啪。”有鳥雀扇動翅膀的聲音傳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腳步聲。
那腳步由遠及近而來,不一會兒便至沈亦墨的眼前。
他此刻只能朦朦朧朧間看見一點光亮了。來人一席白鶴袍,是乾坤派中人,看身形有先許的眼熟。
他面上不動聲色,卻也不主動打招呼,他并不知道來人是誰。
“沈師弟,在此處……是做什么?”那道男聲冷漠的說道,但若仔細聽,似乎還能聽見隱在其下的虛弱。
沈亦墨睫毛顫了一下,是林長君。
“大師兄。”
他畢恭畢敬的喊了一句,“我在此處略作修整。”
“是嗎。”林長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不知道自己所聽說的那個謠言是否為真。
聽說沈亦墨,失明了。
沈亦墨只是面沉如水的回望著他,對于他的目光,置若罔聞。
“師兄,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行一步。”
林長君并未出聲,只是那腳步也沒移開一步。沈亦墨抿了抿唇,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平行禮,便腳步一移,打算繞過他往外走去。
林長君狹長的鳳眼微瞇,背在身后的雙手磨砂著一棵小小的石子,待沈亦墨走出一段距離后,突然抬手朝他彈去。
石子雖小,但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瞄準的正是沈亦墨的腦袋。
這一下若是挨中了,怕是得頭破血流。
就在即將砸到他的時候,沈亦墨微微偏頭,以一個巧妙的角度避開了他的偷襲。
這下,他就是想走也不行了。
“師兄這是何意?”
沈亦墨的聲音泛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帶著不容忽視的氣魄。
林長君暗自咬了咬牙,手掌也猛地攥住,他一貫看不起沈亦墨這副故作清高的樣子,只讓他覺得虛偽。
沈亦墨,你不會高興太早。
“師兄,似乎一直都對我存有敵意?”
沈亦墨回轉過身來,直直的看向林長君,那雙眼里滿是鋒芒。
哪有半點眼盲之人的樣子。
“呵,”林長君臉上的表情維持在恰到好處的距離上,以一種不咸不淡的語氣說道,
“師弟這是哪里的話,身為師兄,我只是聽說你最近多有受傷,關心下你罷了。”
“那就承蒙師兄關心了。”沈亦墨也不知道信沒信,那表情依然沒任何變化。
林長君不欲與他對說,撂下一句告辭后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待他一走,沈亦墨只覺眼前徹底一黑。他身形晃動了一下,只覺得頭疼的似要炸開。
先前還沒有這種感覺的,他恍惚的想到。
就在即將撐不住的時候,他的身后突然環上了一雙手臂,牢牢的拖住了他,而他的頭也剛好埋入了一個頸窩。
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