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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畢業

那天晚上就那么不明不白的過去了。

總之一切都要歸向這一天,一切的時光也都終結在這一天。

六月,懷著沉重的意念走進校園,耳畔曾在考場上無比喧嘩的蟬鳴竟在此刻無比親切,那條走過無數遍的銀杏路,竟然似星光大道一般讓人走兩步還想多走兩步,永遠也走不到那個頭。趕赴教室的路上也不由得朝操場朝植被多看幾眼,這一天來的總比想象的倉促,沒有感情沒有懸念。

還是要到這一步嗎,我不敢去想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不敢去模擬唐帆走進課堂的腳步,不敢去對視已經走到我面前的魔男的眼睛。

“yo~這不是小周嗎,怎么走得這么慢?”“謝航啊,你說啊,咱們像這樣的,是不是以后都沒有了。”謝航聽了,也就一笑而過。

“你還自作多情什么呢,唐帆早就等很久了。今天說是七點半到齊,大家估計像往常六點半都到了吧。”“不至于吧——”我邁進門,發現果真人到齊的差不多。都恣肆地聊天,散亂地坐著,二郎腿翹起來,拿禁忌的小黑盒擺拍。唐帆人呢,對哦,不見唐帆人了。

都聚到大禮堂去了吧,我才坐下便見人人起身跑向南門方向,禮堂就在南主樓二樓。其實每年也都如此,節目就隨意地弄幾個,照片已經拍過了,主要是每個班的主場片都要公開放一邊,然后就是懷懷舊煽煽情,無非如此吧。

無非——真的嗎?

其實那一晚上之后,我們三個人的關系都變的十分奇怪,互相不想搭理,似乎都在擔心相同的事情,就好比誰先說破就會遭到天譴一樣。但對于我來說,今天卻是必須做出決斷的日子。

真的,是共依存——嗎?

孟東曾經對于我們的關系如是評論,我卻不以為然,雖然嘴上承認他的明斷,仍然深知這并非真相,真相比事實往往要深藏許多。

隨著進場音樂緩緩響起來,我們一列隊伍嘩嘩進來。好巧不巧,我坐在后排的最邊上一個,這一回我又像三年中一樣要遠離爺們群了,得跟————還不錯,旁邊是驢!我嚇了一跳,驢也是如此,我看到她那一邊的坐的剛好是鳥。

你們————我這,當時有點發懵。不過只是笑笑,打個招呼。

“桂彤啊,好久不見。”“周星。。。”“。。。”

三個人都異常生硬,我也覺得有點如鯁在喉。忘記什么,我總感覺如此,不過其實能做的當下我們都明白,互相打著啞謎而已。我看見驢又插了一下口袋,第三次了。

“終于到了這難以忘懷的一天。。。”畢業致辭總是程序冗雜,我這功夫竟然規規矩矩地在忍受著,真是驚呆了自己。

然后是跳舞,看到幾個穿著清涼的,哎,真不戳,驢你瞪什么,難道你覺得也不錯?

驢你竟然好這口,我裝出驚訝的表情看著她,她怎么又沒好氣地看著我,你怎么,有點小愛好還不讓我說咯。

這樣奇怪的氣氛進行了很久,一直一直到各自班級主題視頻都播放完畢后,才有些轉變。因為馬上就是最終的大合唱了,這首是經典的《少年》,唱完應該按流程就結束了。

“吶,周星,你志愿是怎么填的?”

宛如重磅炸彈,我們的關系也許會就此改變,我看見鳥也突然渾身顫抖一下,至于嗎?

“我嘛,填到了揮州,是按我的意思填的。”這時候音樂已經開始響了,不過我們坐在后排,講話都彼此聽得見。“我填的下江,下交大。”鳥淡淡說道,下江離荊楠很近,是我在和揮州中選擇的一個對立選項。

驢深吸一口氣:“我就。。。我就填在荊楠了。”“你這分數也只能填荊林。”

驢咬住嘴唇不說話,鳥看向我們,我回了她一個眼色,她也不繼續說了,但我看得出來她十分失望。

“那個,星星,我不是王牌哦。”驢忽然站起來,我去,這貨怎么突然哭了出來,不是吧兄弟,這還。。。“”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歌聲突然在這種時候放大。

老天,別下起來這么應景的雨啊,我看見寶驢從樓梯下去,鳥向我使了一個眼色,去找驢,我點點頭。

突然雨水就像是被歌聲震下來似的,雨勢越來越大,我看見寶驢在一路跑,不過這并不能難倒我,我沖刺就能補上的距離這都不是事。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膀:

“別跑了,我愿意聽你的話,今天就回去女裝,穿什么,洛麗塔還是jk?”

她愣了一下,我發現她是真的在忍住不想哭出來,嗓子下巴都不受控制地在微顫,看到這幅慘景,我實在忍不住抱了上去。

“我的寶驢啊,我不會離你太遠的。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啊。”“可是,我想比鳥更近一步怎么辦,我真的好想,喜歡星星啊。”

我對于這個回答有些驚訝,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時候鳥站了出來。

“我是王牌,我們的關系永遠不會變的——————我知道這不可能,所以現在我來更換指令。”

鳥你也淋濕了,快上去說話啊。

我癡呆地看向她們,她們在我眼里面像兩個神,各自坐在天平的兩端,只有平視的時候才能保持和藹。

忘記了什么,卻是我意想不到的東西。

我看著鳥的嘴唇微微張開,是那熟悉的刻板的語調:

“你們兩個,交往吧。”

這種時候怎么可能保持平靜,不過我感覺雨點都停住了,似乎空氣就如此靜止了,歌曲也在這個時候走向末次高潮,好多人也紛紛沖向門外,彼此相擁歡呼,或是摟住擁抱。

但是,我能清楚地看見驢把頭埋了下去,我的肩膀也似條件反射地摟得更緊了些。

“我先走了。”“別走,等等!”

我望著那個拄著拐杖走過來的人影,是敏敏,她手上握著的是張牌——king。

我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不過我也無所謂了,事情變化太多,依照敏敏的要求延續著的關系注定崩壞,但那個要求也并不是很困難,畢竟只是形式————

兩個月后,飛機上,我們四個并排坐著,中間隔著過道,只不過我左邊坐著的是寶驢。

“驢你別貼這么近,熱啊。”“咳咳。”驢忽然咳嗽兩聲,卻靠的更近了,還把手搭上來。我揮揮另外的一只手:“姐姐,請給我倒一杯水。”

鳥的目光能殺人,敏敏倒是穩穩地看著雜志。哦忘了說了,敏敏也去了揮州,馬德,學了三年考不過個學了三個月的。我感覺要氣瘋了:“話說,驢你熱——唔!”

驢很草率地親了上來,我大腦一片空白,余光看到鳥別過臉去了,敏敏在那里偷笑。

這樣的關系,確實奇怪,但有意思的是,我們的故事還很長。

飛機起飛的聲音轟隆轟隆,帶著這么重的思緒,也不明白是怎么飛得起來的,這就像我們的故事一樣,必須啟程而容不得耽擱,故事如此,人生當如是。

更何況,是四個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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