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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歌

  • 三四集
  • 君子健
  • 3016字
  • 2023-04-26 00:10:00

往事,糾結了很久,既然是憶往事,本意就當平淡而憶,無需添加任何辭藻,平淡而述,不知道這個能否如此,只因情動心痛,隱隱若失。

“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

閑來無事的我在KTV飆歌,聲調隨著歌詞在跳動,唱不過癮的時候,準備切下一首《死了都要愛》引吭高歌。

突然房間的門開了,我望去——

那是一張極美麗的臉龐,比女人還要精致絕倫。眉毛濃黑,眼神銳利,唇紅齒白,眉間一點朱砂痣,紅艷艷的顏色,襯得肌膚如玉,唇紅齒白。那雙狹長而明亮的眸子,一瞬間,讓人覺得,他像極了一朵花,一朵美麗妖嬈的花。那一抹紅色,在眼角邊兒上,輕輕的閃爍著。

好娘啊!我暗想,隨即放下麥克風,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鍵暫停歌曲播放。

我盯著他,直接開口問道:“你誰啊?有什么事嗎?”

結果那人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說道:“對不起,走錯了。”

緊接著他立馬退了出去,連帶關上門,留我在站著。

“哎,時有的事兒。”被打斷歌聲的我沒太多想,一門心思地繼續唱。

就這樣酣暢淋漓地唱了好久,嗓子都要叫冒煙了,時間也快到了,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包廂。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我一邊小聲哼哼一邊來到了走廊上。

往左是廁所,往右是出口。我就想著在廂房里憋了這么久,去上個廁所換換空氣吧。

結果好巧不巧,我在廁所門口遇到了我的高中班主任秦老師,沒想到他也會來KTV。

“好巧呀,秦老師。”我洗完手禮貌地向他問好。

“哦,小黃,你怎么也在這兒?來唱歌的?”秦老師也甩干手,和善地與我交談。

“是的呢!這不唱完了準備回家嘛。”

“這樣呀,我正好也要回去了,要不我開車送你一程吧。”他提議道。

之前上學的時候,秦老師對我就青睞有加,我還去過他家里吃飯呢,最近沒啥來往,但交情還是挺好。

“那多不好意思呀,老師您忙您的吧。”我推辭道。

“誒,那不行,現在還在下著雨,我估摸著你也沒帶傘,我哪能看著學生淋雨回去呀!”

“啊!下雨了嗎?”可能我唱歌太著迷,沒注意到天氣變化。

“是呀,咱們出去看看,下雨就送你回去。”秦老師大方地攬過我的肩膀,邀著我就出門了。

果然如他所說,外邊正下著滂沱大雨,這下我沒話說了,不搭秦老師的車我恐怕真的要淋雨回去了。

稍微挨了一點雨,我們順利地進入了秦老師的小車里。系好安全帶后,他扭過頭來問我:“小黃,你吃完飯沒?”

“還沒呢。”

“那咱倆去吃個飯吧。”

“嗯……也行吧。”

這一點我沒有干脆的拒絕,因為現在我的肚子空嘮嘮的,確實需要進食。

雨夜,城市里的燈紅酒綠成了流動的光。已經晚上十點了,小車在馬路上飛馳。

秦老師,和我,回家之前去吃了羊排。我本意不是如此,想著隨便吃點東西就好,奈何自然老師的盛情難卻,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

車里,秦老師和我小聲交談著。

“秦老師,車慢點開,下雨了。”我覺得車速有點過快,老師今天有點激動,開車時也很豪放。

秦老師微笑著說:“沒事,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額,這不是一碼事吧。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著,隨后又開口閑聊道:“秦老師,小靜現在怎么樣了?”

小靜是秦老師的女兒,和我同齡,我以前和她見過不少面。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不怎么聊得來,交際也就那樣。

秦老師默然不語,我隨意看了秦老師一眼,以為他要專心開車,便也不做聲。

車子開上高架,秦老師突然靠邊停了下來,撐著方向盤,低著頭,似乎在哭泣。

秦老師的這一變化讓我猝不及防,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怎么突然就淚奔了?

我嚇了一跳,輕聲問:“秦老師,您怎么了?”我這一問不打緊,秦老師竟然哭出聲來,我打開了車燈,看見秦老師雙目沾著淚水,急忙去拿紙。

不料,秦老師止住我,把頭一埋,伏在了方向盤上,又是一陣低聲抽搐。

這個時候我左右為難,看著他掩面而泣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只好用手拍拍老師的肩膀,輕聲安慰道:“老師你怎么了?別哭呀。”

秦老師聳聳肩,沉默了沒多久,就抬起頭紅著眼眶看著我,表情那是又哭又笑的。

一頭霧水的我被他盯得心里發毛,心中難免揣測:我臉上有痘嗎?還是我做啥了?

終于,我等到了秦老師開口:“小黃呀,老師和你說心里話……”

“嗯嗯,老師您說,我好好聽著。”

我疑惑地看到秦老師張著嘴,嘴唇還在不住地顫動,從中硬是沒有憋出一句話來。

我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也許是出自男人天生的本質,很自然地伸出手,放在在秦老師后背上,輕輕撫摸著,接著安撫道:“秦老師,有什么的不開心的就說出來,我們都很喜歡您的,一定能幫您。”

“那你給我唱首歌吧。”秦老師輕輕地呢喃。

“啊哈?”我瞪大了雙眼,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算是什么請求。

結果秦老師以為我沒聽清楚,又重復了一遍。

這回輪到我沉默了,我真是搞不懂秦老師的想法,就問了:“為什么呀?”

“你不是要安慰我嗎?唱歌就是安慰呀。”

面前的男人這樣一說,我確實無可奈何,只能默默勸自己好人做到底吧

“嘶——好吧,如果這對你有用的話。”

于是,我對著老師唱起了我的拿手情歌——?愛的供養?。

“把你捧在手上,虔誠地焚香……”

誰知道還沒唱幾句,我的歌聲就被老師打斷了:“不好聽,換一首。”

這一舉動讓我抿緊嘴巴,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尷尬呢還是惱怒,只覺得好沒面子。

“換一首就換一首吧。”

“慢著,你可以不要唱情歌嗎?我這一把年紀了,不適合再聽這種情啊愛呀的。”

“好!”我一口答應了。

被他ban了我會的一半曲目,我也不氣餒,在秦老師殷切的眼神中,唱起了我的第九首拿手歌曲——?種太陽?。

這回秦老師倒沒有表示什么,靜靜地聽我一展歌喉。不過我邊唱邊關注他的表情,他的神態沒有多大變化,看起來還是那么悲催。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四目相望,好不奇怪。如此一幕,我也泄了氣,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就沒再唱了,車內頓時沒了人聲。

受不了了!我別過頭去,望向黑色的車窗,自我審視著:唱個歌兒還這么難為情,我是有多撈哦。

不止如此,我還想到:秦老師也是的,車上有車載音樂還要我來唱,這不是純粹膈應人嘛!

外面還在下起大雨,響起無邊無際的嘈雜聲,于是就僅僅剩下了車內的安寧。

反正我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估計秦老師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吧,就這樣待了一會兒。

我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還是快點回家吧。

沒等我說話,秦老師已經不動聲色地轉動鑰匙點火,聽著發動機的聲音,看來是要上路了。

一路上,我和秦老師始終一言不發,我偷偷瞄了他兩眼,神色貌似好多了,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期間我一直等著他回應一下剛剛的奇怪狀況,可是他沒有主動提起。

我也想找機會問問他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可這種話題不好主動開口,揭人傷疤的事我最不擅長了。

到家之后,雨停了。我鼓起勇氣詢問秦老師:“老師,您真的沒事?”

“怎么?你希望我有事啊?”秦老師反問道。

我不禁一愣:秦老師什么時候學會懟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關心一下嘛。”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秦老師用陰陽怪氣的調調回答:“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好學生。”

“我……誒呀,不說了,秦老師你快回去吧。”

我實在是不理解,秦老師怎么哭過之后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明明原先還那么和藹可親,現如今確實那么的蠻橫無理。

很快,秦老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給我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我回頭也順利進入家門。

“我真的是……啊!”

熱臉貼冷屁股有些不爽,我換好鞋子后,把襪子隨便一丟,就往臥室里走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躺床上細細回想起今天的不對勁:好像秦老師變得反常是從我提到他女兒開始的,難不成小靜出事了?

后來,我和秦老師的關系漸行漸遠,也沒有聯系。時至今日,我也再沒見過他的身影,那日的謎題依舊在我心中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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