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情見木香挎著籃子提著食盒悠哉悠哉,趕緊喊她過來幫忙抬人。
“白公子他死了?”木香震驚之余想問她發生了怎么了,花情不給她機會。
“說什么呢!快將他抬進去!”
“抬哪兒?”木香跌掉了下巴,眼睛瞪得像銅鈴卻明顯的感覺到白蘇還有一息尚存,是昏死而不是死。
“抬哪!”花情一指,一臉篤定。
這落霞山哪都能去,爬上樹梢就能湊合一夜,再不濟,山石之上睡一夜,第二天起來保準神清氣爽,經脈通暢,這山是靈山,哪都能睡,那都能去,但就是那不能去,尤其是不明來歷的外人更要止步!
木香不敢相信花情所指,唯恐聽錯了,指著遠處的洛神殿再三確定。
“就是洛神殿,夫人既然讓我來修養身體,總不能讓我睡大石頭,睡靈泉,睡大樹吧。不去洛神殿去哪里!”
“是沒錯,可是他,他怎么能入洛神殿呢!”木香斬釘截鐵,外人絕對不準去。
“木香,幫我!”花情拖著長音,祈求幫忙。
木香最受不了她這樣,猶豫了半天:“那可是洛神殿,若是被夫人知道了---”
見她原地踟躕,花情有些著急了,確切地說是白蘇等不起,靠近冷靈泉的地上微冷,天雷之傷屬烈焰,靈力高強之人或許可以融合二者之力化為己用,此時的白蘇靈力俱損只怕會被二者所累,加重傷勢。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不要可是了,救人要緊!”花情催促著,木香左右為難,最終還是沒幫花情抬人,一記靈力呼出,白蘇像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安安穩穩的落到了洛神殿里的床榻上。
花情身體有恙,靈力施展不出,不能瞬間移動物體,也不能騰空遁地,只有靠著破云扇直奔洛神殿。
殿內!
這是花情第二次直面見到這傷口,兩次都是傷口未愈又加新傷,腐肉蔓延,污血不除潰爛不堪。
第一次想要為他上藥卻有所局限,醫具不全,草藥不足,也不知道他的忍耐力,花情不敢貿然為他刮骨療傷。
而這一次,風雨飄搖的殘軀被鎖靈打開傷痕開關之后更是千瘡百孔,潰爛不堪,若再不醫治,怕是這軀體要廢了。
花情封住他的穴道,讓木香輸些靈力給他,擇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時為他刮骨療傷,省得他醒來又要非走不可!
管它有用沒用,先醫了再說。
花情閑來無聊的時候會看些書籍,涉獵廣泛,醫術經書兵器略懂一二卻從不深究。
看書像是馬觀花從不浪費腦力思考,和她修煉一個樣。
此時,她站在榻前看著那具傷重的軀體,疼痛在白蘇身上蔓延,卻鉆到了她的心里。
洛神殿本就醫具齊全,花情的醫術淺薄,關鍵時候可以忽略不計。
冷靈泉極品仙藥多之不盡,彌補了她淺淺的醫術。
花情將麻藥涂在那潰爛的后背,木香這才發現,不光是后背,就連手臂甚至到脖頸處全都滲著污血,好在脖頸處的傷口不深,不然怕是早已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他造了什么孽,怎會受到如此重的懲罰?”木香喃喃,那麻藥像是麻到了她的身上,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花情看了她一眼,目光透著涼意。
木香深知自己或許說錯了話便立馬閉口不言。
麻藥微涼透過腐肉膿血滲入整個后背。
片刻便起了藥效,花情用消好毒的長刀片,一點一點刮去他后背上的腐肉,本已做好心里準備,不后退,不驚心,不心疼,卻在下手之時還是會心驚肉跳,腐肉流膿流血,透著一股死亡氣息!
花情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感受過這股氣息,一時呼吸不動,噎了良久!
她的手停滯半空,帶著微微的顫抖久久不忍割下。
身受傷痛折磨還不忘為民除害,不惜追逐花妖數日,大動干戈幾次,真不知這樣正直的公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錯,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懲罰!
“小姐---”木香輕喚一聲。
“----”花情回過神,說道:“快去冷靈泉抽幾只龍骨來!”
龍骨是千年仙品草藥,落霞山土生土長,活血化瘀,愈合傷口,在冷靈泉邊常年開著晶瑩透亮的花束。
木香不敢耽擱,轉身就要去。
花情叮囑道:“小心鎖靈!”
木香點頭應是。
花情很清楚,麻藥不足以麻掉天雷帶來的所有疼痛,刀片下去雖割腐肉猶如生撕,雖然她下手很輕,卻還是掩飾不了一絲一毫的刮骨去腐之疼。
那麻藥不過是報著僥幸寬慰人心。
好在白蘇昏死過去,刮骨之疼或許可以在他沉睡中完成,花情祈禱著他不要那么快醒來,祈禱著木香輸給他的靈力可以多撐一會,這樣他就可以挨過第一層刮骨之痛。
在花情的戰戰兢兢中,去腐完成,白蘇沒有被疼痛驚醒,呼吸均勻睡著了一般。
木香將采來的龍骨搗成了藥泥遞給花情,神情中透著不忍。
此藥有些刺激,會讓人撓心抓肺,恨不得當場自刎。
若說這世上比刮骨去腐還要錐心刺骨的就數涂龍骨了,若不是前些年親眼所見,木香絕對不相信這世上竟還有如此極品仙草會——奪命!
想到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面就會立馬頭皮發麻,心里發毛!
花情當然知道涂龍骨會讓白蘇生不如死,有靈力相護,刮骨之時白蘇尚且可以安然入睡,可涂龍骨絕對會讓他片刻驚魂!
花情遲疑片刻,沒有去接,長刀片在掌心一劃,鮮血頓時凝聚成透亮的紅珠子滴滴落在龍骨藥泥中。
動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木香想阻攔以來不及。
“小姐,你這是做什么?”木香趕緊找來止血草藥,消毒紗布,為她包扎傷口。
花情:“醫書上說我的血可以減輕龍骨刺激,減少疼痛,有鎮定之效!”
“什么狗屁醫術,”木香大罵,心疼的要掉眼淚:“若是血真的能減少疼痛,那便用我的,小姐怎可以割傷自己!”
“你的不行!只有花神木的血才可以調和龍骨之烈,只有我才可以!”花情神情篤定,安慰道:“只是一道傷口,冷靈泉里有的是止血仙品,些許片刻就好了,哪有那般嚴重!”
花情就是木香的命,刺破點皮都心疼半天,更何況是刀割手心,那和剜心有什么區別,鮮血如注,那滴滴是在要她的命!
急的她直跺腳!罵醫書不足以平亂內心,恨不得撕爛了那醫書。
“他有一品靈器在手,想必靈力高強,區區龍骨之疼他完全可以忍受,小姐又何故自傷呢!”
花情不想與她爭辯下去,搖頭示意話不投機,不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