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端起藥盤,向護(hù)士站走去,像往常一樣的叮囑完注意事項。葉菲溜進(jìn)了辦公室,掏出手機給曾萍發(fā)送了一條微信:媽,今天晚上我要帶一個人回家,男朋友,準(zhǔn)備結(jié)婚的,所以以后別再催我了。
當(dāng)天晚上,葉菲就把程天初帶到了家里。和她想的一樣,曾萍和葉常見到程天初宛如見到了親兒子,叫的比她這個親閨女還要親切。
吃過飯,葉常就讓葉菲送程天初,葉菲把程天初送到樓下,回想起程天初在自己父母面前的殷勤,沒忍住的問道:“怎么感覺你見我爸媽比我還高興?”
“因為那你的爸媽,是我的老丈人。”程天初側(cè)過身,沒受傷的手拉起葉菲,“既然我見了你父母,什么時候你有空了,帶你去我家,見見家長?”
“不知道,如果我有時間我會和你說一聲的。”葉菲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要是我們談到最后還是不合適呢?會分開嗎?”
“菲菲,”程天初朝葉菲湊近了些,“我和你在一起,既然你同意了,就不能分開。明白嗎?”
“……”
程天初踢開腳邊的小石頭,冬天的晚上有股涼風(fēng),吹得小區(qū)門口的水池泛起了漣漪。樹邊兩側(cè)的路燈在上面發(fā)出亮白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拉的修長。
程天初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你是醫(yī)生,我是警察,相處的時間不多,也很容易產(chǎn)生什么誤會。這個我知道,我們之前也處理過幾起。”
“……”
“但我也可以很肯定的說,除了工作,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心里,一是人民的安全,其次是你。”
葉菲握緊了他的手,“所以我們是不是不會再分開了?”
“不一定,如果上級有安排,我還是要走的,不過我們都是對方的。”
“程天初,”葉菲停下腳步,猛地拽住他,“我想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想聽你說。”
“從一開始的時候,”程天初清了清嗓子,“從我們一開始的時候。”
走出小區(qū),程天初攔住了還要送他的葉菲,“你先回去吧,我開了車來的,你再走,我又要把你送回來。”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葉菲揮了揮手,轉(zhuǎn)身望了程天初幾眼,才慢慢往回走。
程天初看著葉菲漸漸和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摩挲著自己剛被葉菲放開的手,低低喃語著,“好像一點都沒變,可又變了很多。”
他喜歡葉菲是在高中的時候,他不知道葉菲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但是他的愛比任何時候還要早。
程天初高三的時候,父母通知他要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到一所他不知道的學(xué)校,他也沒有什么怨言。對他來說,只是一所學(xué)校,待半年就好。
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辦好,他就開始無所事事的在街上亂逛,想一切不好的情緒全部發(fā)泄。他卻在那一天,看見了一個女孩。
一個小偷搶了其他人的錢包,女孩在其他人的呼救下直接沖上前,和幾個人一起合力遏制住了小偷。女孩的身手不算好,小偷被抓的同時,自己也受了幾處傷去了醫(yī)院。
本是一件不大的事,程天初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感嘆那女孩的勇敢。
沒過幾天,程天初就到了他父母為他安排的班級。在班上,他看到了那個女孩,她的身邊只有一個空桌,他還沒有開口,就被老師安排在了那個女孩的身邊。
“葉菲,”程天初看著女孩在紙上寫下的清秀字跡不由得愣了會兒神。
少年的叛逆期早已停止,卻抑制不住那份心動。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對葉菲動了心,礙于學(xué)業(yè),他只能把他的心動埋藏在心里,又忍不住去打聽她的事情。
他向厲時蕓打聽了葉菲的大學(xué)志愿,全都填上了,順序都沒變過。為的就是想和葉菲在同一所大學(xué)。
他對于大學(xué)沒有太大的專業(yè)要求,卻選擇了警察專業(yè)。他想,如果在他第一次看見葉菲的時候,他是個警察,是不是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去保護(hù)她。
每次想表白的時候,看到葉菲對自己的視而不見,都把想說的話咽下去。
路上遇到她的時候,他就偷偷的跟在她后面,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她。就像現(xiàn)在這樣的位置。
不過那時,他和她最多只能算是同學(xué),現(xiàn)在他們的身份變成了男女朋友,甚至更近。他如愿把葉菲從暗戀的人變成了他身邊的人。一個藏在心里八九年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直到再也看不見葉菲的身影,程天初才舒出口氣,開車回家。
從那以后,程天初接著自己的手還沒好,像是住在葉菲家了一樣,一直不肯走。曾萍和葉常也沒有說什么,反而希望程天初能一直就在他們家。程天初空閑的時間就是接葉菲上下班,再回到葉菲家去幫忙。
就放假的時間到了,程天初額外的工作也沒有變,一下班就往葉菲的醫(yī)院跑。恨不得長在她身上。
到了臘八節(jié),葉菲和程天初一起商議著第一年的臘八節(jié)要怎么過,兩人甚至想好了在新的一年里要做什么。準(zhǔn)備回家時一起討論。
下班時,葉菲看見程天初的車,不禁泛起了難,她想起剛剛院長和她說的話。
程天初走上前,接過她的包,自然的牽起手,“怎么了?感覺不太開心。工作不順利?”
“不是,”葉菲搖了搖頭,“是我去年申請的一個報告,是關(guān)于疫情的。本來控制好了的,但是各地又發(fā)生了幾起,院長讓我這幾天就去外地,不過最慢過年前就回來了。”
程天初打開車門,小心的扶著葉菲的頭讓她坐進(jìn)去,“這么說,這個臘八節(jié)過不了了?”
“嗯,”
“這樣啊,”程天初坐回駕駛座,發(fā)動著汽車,“你帶身份證和戶口本了嗎?”
“沒有,怎么了?”
“我們?nèi)ツ慵夷茫氵@幾天要走,我們就先把結(jié)婚證拿了,免得到時候,又會誤以為我和其他人結(jié)婚了。而且我們兩家不都希望我們能盡快拿下來嗎?”
“好。”
從拿到那兩份紅色的結(jié)婚證再到上飛機,葉菲的腦子里一直都是暈乎乎的,還是覺得這一切發(fā)生的有些太快了。
程天初把她送到通道口,俯身輕輕地吻在了她的額頭,“怎么了?是有什么東西還沒拿嗎?”
葉菲愣愣的出口:“我們是不是以后就是夫妻了?”
“嗯?”
“那我過去了以后,你要每天都要想我。”葉菲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
“好,每天都想。”程天初捏了捏她的臉,“到了之后,記得給我打電話。”
葉菲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周圍迅速變小的東西,她才回過神。她曾靜以為失去的,得不到的,現(xiàn)在全都在她的身邊,一刻都沒有離開。
葉菲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圓珠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段話:
原來,我們以為失去的東西都會以一種方式回來。每個人都說2020的開頭是魔幻的,可正是這魔幻的開始,造就了我們不一樣的經(jīng)歷和心性。去年的2020,今年的2021,每一年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去年的磨難,才會有今年的堅毅。愿我們每一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可以讓自己有對抗所有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