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不要跟許遠霖晚上去吃飯的事情,我糾結(jié)了挺久的。說實話,原先我還沒有這么抗拒的,因為去的話不僅有好吃的,還能碰上很多有趣的人,席間聽許遠霖講各種精彩又辨不清真假的故事,還是蠻愉快的。盡管我不勝酒力,好在也沒人硬要灌我,所以雖然有時也會不舒服,不過那并不是決定性因素。不過自從和媽媽交換了一次身份之后,我對許遠霖就有些敬而遠之了,我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忽然之間就覺得,那些故事反復炒冷飯,其實也沒有那么有意思了。那樣的飯局,令我有了浪費時間的感覺。我更愿意一個人窩在家里,看看書聽聽音樂。更何況現(xiàn)在還有重要使命在身。有這功夫,還不如和中天好好商量商量怎么開展下一步行動。
當我去向許遠霖告假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問我:“這次是什么理由?”
我當然不能說其實就是不想去,只好又把中天拉出來當借口,說我們有事要辦。
“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勉強了。”許遠霖的聲音冷冰冰的。
我被這句話搞得一整天都悶悶不樂。中午露露來叫我一起吃飯,我也沒什么胃口,和她在食堂胡亂吃了點東西。
露露繼續(xù)刺探我是否和季肖同一起出游,讓我更加心煩意亂,一抬頭,正看到季肖同端著餐盤在找座位,我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他很意外,但立刻朝我們走了過來。
沒等季肖同坐穩(wěn),我就問他:“聽說你去云南旅游啦?”
“是的。”
“一個人?”
“和我兩個大學室友一起,去看云南的室友,喝他的喜酒。”
我朝露露看了看,意思是:這下你知道了吧?
誰知露露竟然來了一句:“怎么不帶可欣一起?”
我們兩人都驚訝地看著她,季肖同問:“跟可欣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欣不是你女朋友嗎?”
還沒等我開口,季肖同搶著說道:“不是不是,你誤會了。”季肖同說著,還小心地看了看我的臉色,“我們已經(jīng)說開了,只是同事、朋友,露露你別瞎猜了。”
“是嗎?”露露的目光在我們兩人臉上逡巡,忽而又換了俏皮的語氣道:“肖同,你可不能放棄哦,可欣這么好的女孩上哪兒找去,姐支持你!”
季肖同很尷尬,漲紅了臉說不出話,我想了想,也嬉皮笑臉地說:“姐,我看你真的有媒婆癮。請問你的真命天子出現(xiàn)了沒有啊?先操心自己的事情行不行?”
露露裝腔作勢地捶了我一下,“我?人見人愛,挑花眼了都!”
“不如我們來競賽吧,看誰先找到男朋友?”我提議。
“幾個意思?”露露斜睨著我,似笑非笑地說:“那肯定我嬴啊,候選項多么,挑一個就是。”
“不知道許總同不同意。”
露露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一字一頓地說,“個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說完,我端起餐盤,看也不看另外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許遠霖為了件小事狠狠批了我一頓,我心下了然,反倒是安定下來。
季肖同給我發(fā)了微信:可欣,你沒事吧?
我:沒事,別擔心。這樣露露再也不會嘰嘰歪歪了。
季肖同:我還是有點擔心,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哈哈,我長大了么。
季肖同:其實我~~~,算了,不說了。
我:嗯,別說別說,有些話說出來會有驚人的結(jié)果,就像我今天對露露說的。想好了再說,說了就要準備承擔后果。
季肖同:什么后果?
我:沒什么。剛被老板訓了一頓,我哭一會兒去。
季肖同:啊,真的假的?老板怎么想起來訓你了?
我:干活出錯了唄。好了,我要專心干活了,拜拜!
20分鐘之后,有個快遞小哥送來一杯紅茶拿鐵和一杯卡布奇諾,我會心一笑,這個季肖同,真是用心良苦。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于是,我拿著卡布奇諾走到露露的工位前,笑容滿面地說:“嗨,美女,你的卡布奇諾到了。”
露露盯著我看了半響,大概我的神色非常鎮(zhèn)定,讓她捉摸不透。
“剛剛開了個有點過分的玩笑,你別往心里去。”
露露終于輕輕點頭:“嗯,謝謝!”
不過我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眼神中閃過的那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