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知道,原來我們初中是一個學校的,不同班。”連我自己都對這樣的反應神速贊嘆不已,還不忘偷偷對季肖同使了個眼色。
季肖同顯然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不過他也沒作聲。
許遠霖悶悶地哼了一聲,沒說什么就走開了。
我和季肖同端著餐盤找了個干凈的桌子坐下,季肖同馬上就開口問道:“你為什么跟許總說我們是同學?”
“哦,我隨口說的,別在意。”
“我沒什么的啊,就是許總好像不太高興。”
“這有什么好不高興的,我跟誰是同學沒損害公司利益吧?也不礙誰的事吧?”說到這里,我突然有些不安的感覺。難不成許遠霖疑心太重,不喜歡手下拉幫結派,怕會影響他的地位?又一想,也不對啊,我和季肖同都屬于既沒職位又沒背景的人,如果許遠霖連這樣的人都忌憚,是不是也太草木皆兵了?等等,季肖同是沒職位,但沒背景這一塊,其實我也不清楚呢。這下算是找到話題了。
“肖同,你是怎么進公司的?”
季肖同的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起來,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他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我大伯是董事。”
我恍然大悟,說不定許遠霖對季肖同似有若無的提防和敵意就源自這點。“哦,”我盡量表現出適度的驚訝,“其他人都知道?”
“只有許總知道吧。”
不用說,露露肯定也知道了。怪不得她會這么熱心地幫助季肖同出謀劃策當參謀呢。其他人大概也都知道,職場里這種所謂的秘密,其實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你倒是隱藏得挺深的,一點兒都看不出有這么厲害的靠山。”我故意打趣道。
“你幫我保密哦,大伯不好講話的,當初也是我奶奶說了許多好話才把我安排進來,我得比其他員工更努力上進才待得下去。”說到這里,季肖同嘆了一口氣。
我有點同情季肖同了,忍不住說道:“這個公司真有這么好嗎?與其這么憋憋屈屈的,為啥不到其他公司呢?”
季肖同說:“你別看這只是家民營企業,可做的都是政府的單子,平臺高著呢!我的學歷馬馬虎虎,成績也一般,要是進普通企業慢慢熬,還不知道要熬多久呢。現在不管怎么說,收入也不錯,項目鍛煉機會也多,學習個三五年,就算要去別的企業也有拿得出手的履歷了。”
我聽得直點頭,是這么個理兒。這季肖同倒真是實在,對我可說是毫無保留了,當然了,這是因為他想追求我么!
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便問道:“那你初中是哪個學校啊?”
季肖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很爛的一個學校,我都不好意思說。”
“沒事的,告訴我唄,說不定我們真是一個學校的呢?”我托腮看著他。
季肖同說了學校的名字,我倒是被驚著了,因為我的確就是那所學校畢業的,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可欣讀的是哪個中學,回頭得問問中天。
“其實吧,”我慢條斯理地說,“人跟人之間智商差別不大,那些天才什么的都是極個別極少數,大概還有點‘異常’,學校代表不了什么,成績也代表不了什么,人的際遇主要還是看天時地利人和吧!像你這樣的,占了人和的優勢,應該感到幸運才對呀!”
季肖同連連點頭,大概因為我沒有看輕他還有點感慨。
“難道我們同事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基本上是吧,公司入職門檻很高的。”
我倒是想順便了解一下20年后的教育和就業現狀了。“有多高?”
“研究生,而且只要TOP50的院校。”
“這么高啊!”我也不禁感嘆起來,原來身邊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同事都可算作是人中龍鳳啊,那么可欣能進這樣的公司,肯定也是特別優秀的,我心中非常滿足,無比驕傲。
季肖同有些狐疑地看著我:“這些你也都忘了?”
“是呢,唉!”我裝模做樣地嘆氣,博同情。
“要不要去醫院再看看啊?”季肖同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感覺過一陣子應該能恢復的,畢竟也沒太影響生活工作啥的。而且呀,”我故作神秘地湊向季肖同,“能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情,不是好事嗎?”
季肖同笑道:“對啊,這么說來我也想試試看了。”
我忽然感覺有道目光射過來,轉頭看去,就對上了許遠霖那雙冷冰冰的眼睛。
“神經病!”我心中嘟囔了一句,對著季肖同說:“吃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