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看著兩人的尸體他沉默良久，隨后說：“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但我以后就跟著大人您了。”

“你做的對。”拿破侖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唯有強大才是真理，只有強大起來，你才能改變這一切。”

“也許你是對的，大人。”男孩還是有些腿軟，但還是站了起來，“大人，我叫麥卡。”

“你成功的蛻變了，我給你起個新名字吧。”拿破侖不容置疑的說：“就叫熱羅姆，跟我姓，我名拿破侖·波拿巴。”

“如您所愿大人，我以后就叫熱羅姆·波拿巴了！”男孩激動無比，這明顯是一貴族的姓氏，竟然有一天可以被冠以貴族的姓氏，他一定要誓死效忠來報答大人。

拿破侖滿意的笑了笑，他很喜歡這種渾身充滿熱血的少年，天真、聽話，要想革命，支持者是必須要有的，一個還不夠，至少……整個斯特林格。

簡單的用布擦拭了一下臉上的鮮血，兩人很自然的離開了這條陰暗的小巷子，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或一樣，也許明天，也許幾天后，當有人走進這一巷子后才會發現兩具已經冰冷的尸體。

這個被拿破侖給予重望的男孩——熱羅姆，他的眼中不再是第一次相見時的麻木，如今的熱羅姆就如同一個正常的年輕男孩一樣，眼中充滿了希望，對生活的向往，以及對拿破侖的依賴。

……

夜晚降臨，海潮聲從遠處傳來，斯特林格恢復了寂靜，只有月亮和星辰還懸掛在天空之上。

黑暗中，只有黑守港的燈塔，城樓的火把還在努力驅散著黑暗，不知今晚會有多少人因饑寒交迫而死？

夜色濃重。

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出現在黑守港，在他身旁有一名身穿棉裝的少年，兩人的組合以及打扮在黑守港不算是少見，但目前沒有多少人發現他們。

夜晚的黑守港除了燈塔在閃耀，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倉庫里散發著微弱的光，這些海盜，不，海商們相比在家里睡覺，更喜歡在溫暖的船上睡覺，或者是存放貨物的倉庫里，不過在寒冷的基斯里夫，有一個能避風的地方已經很幸運了。

“黑守港三十五號間……”拿破侖領著熱羅姆在一間間倉庫中穿梭，尋找著馬瑞口中的倉庫，他不認為馬瑞會欺騙他，在死亡的威脅下很少有人能撒謊，至少馬瑞做不到。

拿破侖收留熱羅姆后看他衣不蔽體，就用繳獲的錢給他買了一身棉裝和一雙鞋，不算多么好但對于一個沒有穿過好衣服的人來說已經夠了，還在鐵匠鋪給他買了一把簡易鐵劍用來防身。

買劍用了十枚銀先令，買衣服用了七枚銀先令，還用那十枚便士給熱羅姆買了一雙棉襪子，他的腳趾已經凍僵了，然后帶著他在小熊熊酒館吃了一頓飽飯，要了兩塊白面包，一大鍋蘋果肉湯，花了他四枚銀先令。

花掉21枚銀先令和十便士后，拿破侖還剩3枚金王冠和19銀先令，大概夠兩人吃一年的飽飯，當然，那樣的話只有又硬又難吃夾雜著木屑的黑面包和腐爛的蘋果湯。

“大人……”正走著，熱羅姆突然停住了腳步，拉了一下拿破侖的袖子指著右邊的一個巷子欲言又止。

“怎么？”拿破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巷子。

“那里面……是個貧民窟，是71號。”熱羅姆好似想起以前的往事，心情有些低落，“連貧民窟都算不上，里面都是一群和我一樣的人，父母雙亡后沒有人愿意收養他們，

他們都是一些和我一樣大的人，最大的也只有十五歲，只能靠乞討而活，若是運氣好還能幫水手們運個貨，不過賞錢是沒有的，有的多是一頓毒打。”

“大人……”熱羅姆的目光有些懇求，但似乎想到拿破侖也只有繳獲的一點錢，也就剛好能讓他們二人吃上飽飯，還為自己買衣服，自己還奢望什么，是不是有點貪婪了，這么想著，熱羅姆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帶我去看看，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他們。”

拿破侖的話讓熱羅姆很感動，大人一定是個好人，那我殺的那兩個人一定就是壞人了，這么一想先前殺人的不適也沒什么了。

“好的大人。”

拿破侖和熱羅姆向71號倉庫，地方很大，據說是因為海水漲潮將這一帶淹沒了，后來退潮后這一片倉庫也因為一直沒人租賃便被廢棄了。

“塔里！多默，你們在嗎？我回來了！”熱羅姆欣喜的沖這里面喊道。

很快，回應就來了。

“是麥卡嗎？你回來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二十多個和熱羅姆年齡相仿的孩子迎了過來，拿破侖數了數，有十七個男孩，五個女孩，所有人都是面黃肌瘦，沒什么避寒的衣服，平日里也都是大家依偎在一起抱團取暖，所以關系也都很融洽。

“他是誰？”孩子們警惕的看著拿破侖，有的已經拿起木棍了，顯然是對于帶著武器的陌生人的敵意。

“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熱羅姆不知道怎么描述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是奴隸，不是仆人，可被他賜予了姓氏，到底算不算仆人呢？年齡不算大的熱羅姆有些迷茫。、

“熱羅姆是我的黨員，也是我的朋友，我是波拿巴黨的領袖，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拿破侖·波拿巴。”拿破侖和善的道。

“沒錯，我是大人的黨員，還有，我已經改名了，我叫熱羅姆·波拿巴。”

雖然熱羅姆不知道波拿巴黨是什么黨，但一想應該也就是家族氏族的意思吧，至于后面的朋友被他自動忽略了，既然被冠以波拿巴大人的姓氏，那么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應該為他馬首是瞻。

“既然是麥卡的朋友……”

“是熱羅姆。”熱羅姆插了句話。

“既然你是熱羅姆的朋友，那你就是我們的朋友，進來說話。”

一個男孩警惕的看了看外面，領著兩人往里走去，里面很陰森，或許這是因為晚上的緣故，地上全是泥濘的泥水，孩子們習以為常的走過去，回頭看了看拿破侖，見他干凈的靴子毫不猶豫的踩過去，沾染上了泥水，心里對他的排斥少了些，應該不是一個壞人。

這個破敗的倉庫空間不小，陳舊的庫房大門打開后孩子們哈了幾口氣，表情也舒展了不少，拿破侖也走了進來，只見四處漏風，房梁上也結滿了蜘蛛網，這些孩子們圍在一個大篝火旁坐著，于是也和熱羅姆圍著篝火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你們知道什么是革命嗎？”

“不，不知道，我只知道吃飽不餓。”

……